示,还派了衙役书吏对每个店家工坊挨家挨户地通知到位。
一开始的时候,听到这个税入革新方式的时候,许多人都极为不乐意,以往都不收这个人头税的,怎么如今就又多了一道税了?
大一点的商人反应还算平平,毕竟他们虽然雇佣的人很多,但是如今背靠沈江霖,挣了许许多多的银子,就算是这个人头税再翻个几倍,私人孝敬给沈江霖都是应当的。
而小商小贩和平头百姓之间,有一些人则是对这个新规定的人头税反应颇大,等到那些书吏衙役走了之后,马上聚集在一起,开始讨论了起来。
“之前都没有这种人头税的,怎么突然就说有这个税了?”
“就是!我们是想着河阳县好,才举家迁过来的,没想到啊,这天下当官的都是一样的,都想着我们老百姓兜里那三瓜两枣呢!”
朱大颇有些愤愤不平道。
孙有福是朱大的邻居,他们是从同一个县过来的,平日里颇有些交情,听到这个话,十分不赞同道:“朱大,你如今在建筑队做工,建筑队是木掌柜管着,到时候也是卢掌柜替你们出这个人头银子,何必这样说沈大人的不是?”
朱大恼了,拍着大腿气到:“你是家里有孩子出息了,心里松快了,就不知道其他街坊邻居的苦了?你觉得那些东家掌柜都是好相与的?他们会为我们交这个人头税?到时候肯定是从我们的月例银子里面扣呀!”
朱大的话,得到了好几个街坊四邻的一致认可。
他们是被剥削的最底层,如果朱大一个月挣二两,交一百文,那一年也要交掉一两二钱银子,朱大的妻子如今在香皂坊门口摆摊,原本只要给点摆摊费的,现在一个月又多出来五十文的开销,两个人加起来竟是要一百五十文一个月呢!
对于一个破碗都可以争半天的底层百姓来讲,这确实是一笔让人肉疼的开支。
一百五十文,对于一个小家庭而言,是可以一个月多吃几顿肉的大事。
孙有福脑子里糊里糊涂的,他一方面觉得朱大的话有道理,另一方面又觉得,沈大人要让他们交税,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以前他们在家乡的时候,苛捐杂税一堆,怎么到了河阳县,就可以分文不交了?
似乎这样也是不对的吧?
朱大的抱怨之言还在继续,有些人听着朱大越说越不像样了,连忙制止道:“好了好了,你也别多说了,刚刚那个衙役不是说了么,到时候如果有问题的人,可以三日后去新造好的学堂那边,沈大人会带着秀才公们专门组织一场,什么会?”
孙有福连忙跟上:“税务宣讲会!”
“对对,会组织一场税务宣讲会,到时候我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提的。”
朱大眨了眨眼睛,有些怀疑道:“你们还真的敢去啊?”
别看朱大叫的凶,其实他这样的人也就在背后乱叫一番,真让他去问其中的细则他是不敢的。
他不像孙有福等人,是完全赤贫地跑到河阳县来的。
他本身就有一个女儿嫁到了河阳县,听说这里日子好过,过来看过一番后,才决定拖家带口搬到这里来。
见城郊新区的房价很是划算,他直接就买在了这里,没有去过“慈幼堂”,落脚不久,就被人安排了工作。
他和县衙人的打交道,只有刚到的那一天进行人口登记,然后便别无交集,不像其他人多次和县衙的人打过交道,或是在“慈幼堂”见过知县夫人多次,心中倒是没有那么的畏惧。
听到这家也有人说要去,那家也有人说要去,朱大最终下决心道:“那到时候我也去看看,只是啊,你们也别抱什么期望,估计这个人头税是逃不掉的。”
朱大心里沉闷,知县大人定下的事情,还能被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给改了?过去也不过是听个热闹而已,难道还有他们说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