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听得连连点头,心中波澜万千,但是此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随着沈江霖的话语去畅想,未来有朝一日,沈氏一族将会重现祖上的荣耀,再次迎来一个全新的鼎盛时期。
到那个时候,沈家并不仅仅靠的是一个突出的个人,而是在突出领袖的带领下,全方面地长盛不衰。
而领袖是谁,所有人心中都认为这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沈江霖和沈江云兄弟二人。
所以一旦沈江霖要离京,那么所有人团结一心,听从沈江云号令,是应有之意。
这些年来,沈江霖他们兄弟二人,为沈家一族的付出,他们都看在眼里。
到如今,每一个沈氏子弟,无论男女,都必须读书认字,沈氏族学中甚至单单为女子开辟了女学堂,请了女先生来教授学识,而且,沈氏族学对下一代的培养,那是全方面的。
不仅仅是科举做官的传统意义的读书,更是读书明理、见心见性的读书,真正做到了因材施教,不因一个人在科举一途无望而放弃,每一个只要在沈氏族学学习过的人,出来之后都有一技之长,都能在这个世上安身立命,哪怕是女子,也是如此。
而他们所有的吃用开销、笔墨纸砚、甚至一年的四季衣裳,全部由沈江霖兄弟包圆,每一笔支出都有细账,每一年都会公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在族学里花用了多少银子。
这些银子不需要他们去偿还,但是需要他们时刻记住,是谁培养了他们。
这还只是族学里的开销,在族里,但凡年满六十以上的老者,每月定期领取补助银两,有身体残缺者,双倍补助,说白了,只要是沈家人,那就不用担心在这个世道会饿死。
所有人都在过着欣欣向荣的日子。
这样的沈氏族人,如何不万众归心,如何不视沈江霖和沈江云为真正的家主。
十年如一日的付出,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所有人都庆幸,自己生在了沈家,同样,所有人亦是坚信,他们的家主会带领他们走上新的高峰。
在这一场谈话中,沈江霖安定了军心,确认了未来沈江云的领导地位,阐明了沈氏族人未来的发展方向。
谢静姝将这些都记录了下来,然后誊抄数份,原稿留在了侯府,到时候交给沈江云,剩下的几份,则是发往了其他各地,给到在其他地方做官的沈家人。
沈江霖原本是想再拖一拖,至少拖到沈江云夫妇回京,自己和他们郑重告别了再走,毕竟云南之地,不比其他地方,在这个交通极其不便利的时空里,路上就要几个月的时间,下次再见面,就连沈江霖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日。
沈江霖知道对方会急着将他赶走,不会给他多少时间,但是对方实在太过心急了,等他开完族会之后的第二天,调令就下来了,命沈江霖三日之内启程。
沈江霖是被贬谪到云南,是带有惩处意味的,这是吏部玩惯的手段,只是对付他更加苛刻一点罢了。
越早启程,越是忙乱,越无法做过多的布置,这就是对方的目的所在。
“清风苑”中的下人在忙着装点行礼,谢静姝见这些行礼中都是沈江霖的个人物品,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夫君,你不准备带我同去吗?”
沈江霖正在看要带走物品的册子,闻言放下了册子,握着谢静姝的肩膀让她坐下,温和地笑道:“静姝,你留在京城会更好一些,这里你更熟悉一些,吃食住行、生活习惯也更便利,等大嫂回来了,大嫂也可以陪你,你觉得如何?”
沈江霖没准备带谢静姝走。
云南多瘴气,生活习性和京城截然不同,便是路上也十分容易水土不服,谢静姝一个弱质女流,从没有出过远门,不该跟着他颠沛流离。
说到底,他是在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只是在路途之中遭遇了阻碍,他目前所遭受的一切,都还在他预料的范围之内,他也有信心能够克服前方的困难。
但是这是他个人的决断,他不该将谢静姝拖下水。
见谢静姝低垂着头,双手绞着衣带不言不语,沈江霖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抗拒之意,便再次温言劝慰道:“你不是爱写书么?沈氏的印刷坊也在京城,到时候你直接找沈季友便是了,还有你不是说过想去沈氏族学的女学堂看看,能不能再学点东西么?等我走了之后,你也可以照常去,无人会阻拦你。王嬷嬷、大哥、大嫂、姨娘他们都会在这里照顾你,家用银子我也给你留好了。”
沈江霖做事何等妥帖,既然想好了要留谢静姝在京,自然将她后面的生活安排的稳稳当当的。
但是等到沈江霖讲完了这些,谢静姝忽然将头抬了起来,面上是鲜见的怒意,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你把你的笑给收回去!你什么都为我考虑好了,那你问过我的想法没有?”
这是谢静姝第一次训斥沈江霖,她甚至是越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