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直接从家丁的保护圈中站了出来,环视全场,高声怒喝道:“我乃堂堂朝廷三品大员,陛下谕旨亲封的两淮盐运都转运使,当今郑皇贵妃的胞兄,我今日就站在这里,看谁敢上前一步!你们没有朝廷正规的手谕,谁都不能动我!”
元朗已经豁出去了,今日若是被他们抓了去,筹谋多年的一切都完了,他不惜搬出了他和郑皇贵妃之间的关系,也要获得一线生机。
赌的,就是一个他们不敢!
只要今天缓和了过去,他立马调集人马拱卫,实在不行,就将蔡伯雄一干人马全杀了个干净,只要得一点喘息的时间,一切就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疯狂的求生意志,让元朗已经彻底走向了极端,而听到元朗身份的许多人,都大惊失色,以前一切的不合理之事,如今都说得通了——原来元朗竟然是国舅爷的身份,难怪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在两淮敛财。
他到底是为了谁敛财?会不会是陛下暗地里的手段?若真是如此,今日他们抓了元朗,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就在众人陷入惊疑不定之时,只见钟扶黎突然拔出蔡伯雄腰间的佩刀,单手握住刀柄,猛力往前一掼,顿时这把刀如同一支离弦的飞箭一般往前射去,在蔡伯雄的高声惊呼中,这把刀直接打着旋朝着元朗飞过去!
什么意思?蔡大人今日要直接将元朗斩于马下?!!
元朗压根没想到居然有人在他如此说了之后,依旧不顾他的身份对他发难,看着这把刀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连躲避都忘了,整个人僵直在原地,直到这把刀“唰”地一下在他头顶飞过,将他的双翅官帽直接横向劈成了两半,他的发髻也跟着上半部分的官帽被一起削去了!
元朗只是一个文臣,哪里经历过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随着佩刀“哐当”一声落地,元朗整个人都跟着一起倒了下来。
得了!这下梁子已经结成不死不休的死仇了,姑奶奶直接帮他做了选择!
蔡伯雄再无犹豫,对着底下的兵丁单手举起,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这些兵丁都是日日操练的亲信之军,得令后立马朝着元府大门冲了过去,元朗被钟扶黎的两个护卫直接擒拿住,拿绳子捆了,堵住嘴巴,扔到了一边看管起来。
大小姐说了,刀剑无眼,省的搞死了后面要逼口供的时候麻烦。
那些元府的家丁见到这个架势,哪怕再忠心再勇猛,也知道大势已去,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投降,很快,整个元府都被蔡伯雄的人把持住了,里里外外的人,男丁女眷分开关在不同的屋子里,然后整个元府都开始被大肆查抄起来。
只是查了一个时辰,蔡伯雄手下的千户来报,虽然是查到了很多的金银珠宝、名贵摆件,但是根本没有沈江霖说的账本,更不见那五百万两白银。
这若是查不出东西来,这个事情就难收场了。
蔡伯雄坐在主位之上,心急如焚。
东西都找到了,那么元朗的罪名一点都没定错,他今天就是师出有名,可若是查不到关键性的东西,那到时候自己可就完啦!
蔡伯雄按耐下不安狂跳的心,突然福至心灵道:“挖地!假山、地窖、一切有空洞处,哪里都不能放过,掘地三尺,也要把东西给我找出来!”
蔡伯雄以己推人,想到自己喜欢将银子藏在地窖里,便觉得元朗或许也是同道中人。
沈江霖并没有抄家的经验,和钟扶黎坐在蔡伯雄的下首,等待着兵丁来报。
沈江霖的脑海中还在想着,除了元府,元朗是不是狡兔三窟,还有地方藏东西,结果等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一个小兵面色涨红地飞奔而来,气喘吁吁道:“大人,大人,小的刚刚趁乱之中,发现了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一处地方,小的觉得这人穿着富贵,看起来是想要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跑出去,就一直在附近留意着,果然他后面跑进了一座假山之中,这个假山有机关,可以直通地下,那人已经被小的拿住,是元府管事的,请大人前去查验!”
听到果然是有地下机关,蔡伯雄立马起身,带了一队人前去查看,沈江霖和钟扶黎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等进入了那处假山后,他们才发现,越来这座假山地下的石头是可以被翻开的,下面有一处长长的阶梯往下,因着假山上平日里水流潺潺,里面的动静外头根本听不到,实在是一处藏宝的好去处。
等到众人下到地下,点燃火把之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便是早就测算过元朗贪污之巨的沈江霖同样也是目露难以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