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灭顶之灾了,您竟然还一无所知。”沈江霖这话一出,欧阳平的心都颤了颤,这话是什么意思?
“元朗,有不臣之心。”这七个字从沈江霖口中轻轻说出的时候,欧阳平简直吓得连坐都坐不住了,直接弹跳起来,目光死死盯着沈江霖,不敢错过沈江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没有欧阳平的帮助,沈江霖拿不下元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核查,沈江霖已经确信,欧阳平不是元朗的同盟者,那么为了欧阳平自己的仕途,哪怕他不想站在他们这一边,沈江霖都要将他绑在他们的战船上。
沈江霖也没有夸大其词,欧阳平是扬州知府,扬州城的一切都应该归欧阳平管,可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元朗若是造反,欧阳平这个知府,以后会被第一个进行清算。
除非,他想和元朗一起发疯。
可是欧阳平与郑皇贵妃一脉非亲非故,他是坚定的纯臣,如何会想不开,要将自己的性命放在这上面赌?
至少目前为止,许多官员都认为,三皇子根本没有和太子相抗衡的力量。
有了欧阳平的帮助,一切在暗中的布置就变得有序起来,但是扬州城里却是开始乱了。
先是几十个小盐商共同围堵盐政衙门,搞得盐政衙门里的官员都不敢上职,就怕被这些刁民给堵在里头出不来。
元朗同样如此,他是完全不屑于和这些刁民对上的,只让下头的人却解决这个事情。
然后在五月三十那天,又有人在扬州府衙门处敲鼓鸣冤,状告两淮盐运使元朗受贿,甚至拿出了自己的账本出来,言之凿凿。
欧阳平“无奈”之下,只能派衙役上门,请元朗到衙门来平息这件事。
元朗听到下人来禀告的时候,简直都被气笑了,对着底下几个盐官嘲道:“你们听听,这个欧阳平脑子没病吧?一个刁民来告本官,还叫本官当堂对峙?”
元朗早就看这个欧阳平不顺眼了,平日里从不与他们相交,做事一板一眼的,虽然没有坏过他的事,但同样没有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着实是可恶。
底下几个盐官正在和元朗商议盐政衙门被围堵的事情,闻言纷纷点头附和:“可不是如此?我们叫他将盐政衙门口那些刁民给抓了,他不派人来抓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让元大人您去和区区一个盐商对峙,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理他作甚,打发管家回绝了便是。”
“估摸着那个盐商或许有点来头,不如下官去探听一番?”
正在这些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的时候,元朗却听到他们家的管家大惊失色地奔回来,磕磕绊绊道:“老、老爷,外头来了好多捕快,说您拒不接知府的驾贴,要将您带过去!”
“驾贴”是官府下达的逮捕令。
元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极为阴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稳住了心神,带着人快步往大门口行去,果然一到大门口,就看到欧阳平带着大批捕快堵在了元府大门口。
“欧阳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刁民的诬告,你竟敢要将本官绑到知府衙门去?本官可是从三品的盐运使,就算真有问题,按照流程,你也应该先禀告吏部和大理寺,由大理寺审理官员的案件,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元朗一边说着的时候,手一边在背后摆了一个姿势,那管家立马心领神会,折身回去,召集了府上所有的家丁,让他们涌到前面去保护元朗。
这些家丁个个身材魁梧、身手矫健,与其说是家丁,倒不如说是打手。
双方人马对峙起来,若论人数,竟然是元朗这边人更多一些!
欧阳平绷紧了嘴角,此刻他心里在急剧地斗争着。
沈江霖告诉他,元府中必然藏着巨大的秘密,元朗的贪腐是板上钉钉的,而要找出元朗造反的证据,也必然在元府之中,只要先控制住了元朗,接下来定然是水到渠成,他们要做的就是攻其不备。
但是,万一,沈江霖说的一切,都是猜测,都是假的呢?万一呢!
不,没有万一!
如果元朗要造反,那他如果没有将他抓出来,不仅仅他要死,他的妻子儿子女儿全部要死!如果元朗没有造反,只是贪腐,那么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最多被摘掉官帽,永不录用,孰轻孰重,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况且,沈江霖绝非无的放矢,他已经提交了这么多的证据了。
自己绝不能再犹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