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一个好人”,而一定是“重头来过儿子也要扔下去做垫脚石才能无坚不摧”。
当下网上倒是很多吃瓜群众,很喜闻乐见沈导这种“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的报应结局。
厉非大义灭亲,总算帮那些沈明德的冤屈受害者们大仇得报。也算是天道好循环。
没有人真的在意厉非的心情。
尽管他们把他放置在讨论和夸赞的中心,说他厉害隐忍,说他这才是比电影更精彩的为母报仇二十年不晚。
“……但其实,谁都有资格去找沈明德复仇,唯独我没有。”
十二月,雪花已经在窗外堆下厚厚一层。
厉非的表情很平静,眉眼沾染了一丝疲惫。
街道上大雪继续纷纷扬扬。而暖和的屋子里,傅斯霆则抿唇撑着身体努力坐起来,灰瞳里映着灯光,他心疼而真诚地向他伸出双手。
厉非轻轻靠过去,靠在这个试图安慰他的病人身上缓缓闭上眼睛。
但他其实撒谎了。
他并没有真的很难过。
他也并不纠结自己有没有立场“为母报仇”,拿了父亲所有资源又背刺算不算白眼狼行为。
这个问题他早年纠结过,现在早就不纠结了。
他就是白眼狼了,又怎么样?
而之所以演出难过、装作颓唐,也不过只是为了给傅斯霆找点事做——心理医生不会告诉厉非他和傅斯霆每一次咨询的具体内容,但总可以给厉非一些有效建议。
他可以告诉他,傅斯霆确实不是那种很擅长接受别人的宠爱、纵容和救赎的类型。
尽管已经努力在接受,去努力消除不配得感和负罪感。但比起给与,他始终更希望被人依靠。
或者说他更需要一种互相索取、互相养护、并肩而立的关系,那样会让他更安心。
所以厉非现在也会在日常中学会有意识地向他索取,无论是爱、拥抱、安慰,还是每天吃他做的好吃的饭。
他安静在傅斯霆怀里待了好久,能明显地能感觉到傅斯霆在努力想措辞安慰他。
“你其实没有错。”
“……”
“不要怪自己了。你不是背叛他,你只是在做正确的事。”
“你想,你让一切提早结束,让他少造了孽、还让他选择了自首,这样至少他不会被判死刑,说不定关个十几二十年还有能出来。”
“可如果没有你的揭发,他自己东窗事发则至少也是无期,说不定直接死刑。”
“你还相当于是救他一命。”
“……”厉非实在佩服理科程序员那极有说服力的逻辑思维能力。
还能这样想吗?
之后的日子雪也停了,阳光灿烂。
圣诞和新年快到了。之后还有元旦,还有除夕和过年,好多好多的节日。
那是傅斯霆第一个有爱人陪的圣诞和新年。鬼气森森的民国宅邸放上圣诞树,桌上摆着大餐和甜品,房子都莫名不那么阴森了。
只是厉非万万没想到,他在医院里随口的一句“以后再找你算账”,傅斯霆居然能从手术后一直记到现在。以至于两人在圣诞树下混着奶油亲得迷迷糊糊的,他还能有点不安地问这个问题!!
厉非:“……”
真的要衣服都脱了一半了还问这个吗?他心疼又好笑,默默又退了一步本该焊死的人生底线。
“算了,我决定……这次,嗯,饶过你。”
傅斯霆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不知所措。
“互相包容吧,算你欠我一次。”厉非继续亲吻他,舔他脖子上的奶油,含糊地说着,“我也有很多缺点。”
“……你没有。”
“我有,以后会发现的。我……好胜心强,嗯,从来不会主动低头……哪怕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也不道歉。”
小彩灯闪烁,滚烫的唇呼吸交缠。
“等以后吵架了,你可以考虑……包容我。就算是我的错,但你……先给我台阶下。”
“……”
傅斯霆人生第一次奶油play,全程被亲得浑浑噩噩。心里想的是——才不会吵架呢。他有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爱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吵架?
这时候确实离他们第一次吵架还早得很。
但厉非很快就发现,成天两个人一起待在家里过节,实在太容易把所有节日都过成不同形式的乱搞play和身体被掏空。
在经历了圣诞树下play、除夕倒数play,新年参拜完play的腰酸背痛后,他果断提出建设性意见:“咱们今年新春,要不要请很多朋友一起来家里跨年?”
但如果请朋友来“两人的家”跨年,那就是彻底小范围官宣了。
“但总得有一天要清楚让大家知道,”厉非笑笑,“就算过年不说,等到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