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奢遮,卡萨霓斯……现在哀露海特就在我床上睡着,厄弥烛我今天也见过,就差一个理拉赛了,你还犹豫什么?就见一面吧,我跟你保证,祂们不会吵到你的。”
德斯帝诺迟疑片刻,轻声说:“我不是……我顾虑的不是这个。”
“那你担心?”
主神低下头,斟酌词句,慢慢地说:“我担心,我正是那个不合时宜的访客。”
祂抬起头,略带局促地解释道:“你和祂们相处得十分融洽,祂们在你身边,也放松开怀,得以摆脱主神的高傲威严,像真正的一家人那样和睦有福。我……我不该去打扰。”
阎知秀皱眉。
“你在说傻瓜话。”
德斯帝诺:“我没有说傻瓜话。”
“不,你就是在说,我认识你的那个表情,那就是说傻瓜话的表情。”
德斯帝诺小小生气:“我不是……你怎么知道我说傻瓜话是什么表情?你又不曾与我长久地共处过!”
“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知道。”
德斯帝诺恼得无语了,祂实在搞不清,弄不明,人类为何会有这样大的本事,能用三言两语就把祂气得直喘,而祂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祂们说得对,”德斯帝诺气恼地道,“你确实是个自保本能几乎为零的存在,你怎么活到现在的,我想那还是一个迷。”
阎知秀眯眼睨着祂。
“所以,确实是你制止了厄弥烛?”
“祂当时本可以砍下你的头,再斫碎你的四肢,”德斯帝诺警告道,“看见祂来,你就该立刻避让。”
阎知秀故意招惹:“我为什么要避让?我不是有你吗?”
“你……!”德斯帝诺委实气结,祂气人类自鸣得意的态度,不顾自身安危的轻佻口吻,但祂更气自己,因为人类的话并没有错,他确实用不着躲避最危险的那位主神——既然德斯帝诺一直看着他,并且不愿让他承受任何危难。
阎知秀促狭一笑,突然冲祂招手,示意祂低头。
“做什么?”主神狐疑地问,到底还是老老实实地弯下腰,警惕地盯着面前诡计多端的凡人。
阎知秀的笑容变得更深,更令人心动,他无声的靠过去,在德斯帝诺的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柔软的双唇触之即分,德斯帝诺愣在当场,仿佛心魂跟着一同摇曳波荡,连脸颊都是热的,烫的。
“既然不能亲嘴了,”阎知秀直起身体,笑吟吟地说,“那就亲个脸,以示感谢吧。”
德斯帝诺的眼神荡漾得能掐出水来,主神的舌头打结,支支吾吾地望着人类。
阎知秀笑着问:“过两天来看看?”
德斯帝诺:“我,嗯,这个……”
阎知秀往另一边也亲了下,笑意更浓:“嗯?”
德斯帝诺的脑子也开始打结。
阎知秀稍微抬身,又在祂的眼尾处轻轻一吻。
“好不好?”
德斯帝诺瞬间闭紧双眼,眼球在眼窝深处悸动地微颤,引起阵阵酥麻的波纹。祂唇干舌燥,喉咙哽咽。
“……好的,好。”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德斯帝诺要来的事,阎知秀没提前告知,免得神们用力过猛,导致弄巧成拙的失态。这天傍晚,奢遮研究出另一种新馅饼,用海绵手指饼干打底,第一层铺满醇厚的奶酪和甜覆盆子酱,第二层再来一把厚厚的饼干碎,一整块蛋奶冻,最顶上则缀满鲜红的大草莓,上头浇着蜂蜜。
“馅饼之夜!”大家齐声欢呼,另外的桌上,还特地放满了一盏一盏的甜酒蛋奶冻,上头点缀着樱桃,谁都可以尽情享用。
酣睡了八天的哀露海特终究是被这股诱人甜香,以及殿内的欢呼声吵醒了,祂稀里糊涂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都好放松,像泡在愉快的热泉里。
“哀露海特睡醒了!”大家又是一阵齐声欢呼。卡萨霓斯和安提耶冲过去,把大地与海的神祇扛到肩膀上,在漫天飘落的金粉,彩带与花瓣中绕场游行一圈。
哀露海特:“?”
“抱歉!”阎知秀赶紧让祂们把蛾子放在大豆袋上,递给哀露海特一块馅饼,一盏蛋奶冻,“醒了就吃点东西吧!你都睡了好些天了。”
哀露海特懵懵懂懂,跟人类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又在干什么……想了半天想不明白,祂也就不想了,转而变成人身,睡眼朦胧地开始咀嚼馅饼。
……奇怪,神殿什么时候有水平这么好的厨子了?炊炉之神来了吗?
正在此时,德斯帝诺悄然进入,祂来得无声无息,但那股熟悉的神力,却叫所有的主神都凝滞了。
神王孤站在角落里,眼神幽微地望着聚会上的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