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话。林婵送走乔云云,回到房中,空无一人,小眉恰捧来热水,伺候她洗漱,林婵问:“九爷呢?”
小眉道:“和陈爷、冯爷往花园里去了。”林婵哦一声,又问:“齐映我怎没见人?”
小眉道:“我正要说哩,他晌午出门,近黄昏才回,我问他去哪了,他说往寺庙还愿去了。”林婵没再问,亲自为萧云彰收拾行李,毕后,洗了手,上床倚枕看账本,听得门帘簇簇响,萧云彰进来,小眉退下。
林婵看他发脚湿漉漉滴水,拿过棉巾,替他擦拭。萧云彰说道:“萧旻的帖儿,阿婵怎地想?”
林婵不以为然道:“萧贵来就来罢,你若在,我还有些担忧,你明儿走了,何足惧他。”
萧云彰道:“这家宅荒僻,仆从不多,萧贵进来,无异引狼入室,他若里应外合,阿婵防不胜防,我实在放心不下。”
林婵问:“九叔想说甚么?”
萧云彰道:“你不如回去。”
林婵没好声气:“回哪里?”
萧云彰道:“回萧府。”
林婵道:“这才叫羊入虎口哩。”
萧云彰耐心道:“你此刻回去,与前时逃出,处境已大不相同。你现是宫中指定的佥商买办,为太庙皇寺长明灯供给灯油,若在萧府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难辞其咎。”
林婵想想道:“这便是最危险之地,反最安全么。”
萧云彰道:“确是如此,更况还有福安,你们可相互照应,我在外也能安心不少。”
林婵觉得在理,见他的发已擦半干,想起道:“你昨儿说头痒,我帮你篦一篦。”
她下床取来梳篦,指尖拨过一溜篦齿,咝咝作响,说道:“这篦子是我娘自个做的,选的白甲竹,牛骨,一点点削磨而成。我一直留着,只帮爹爹篦过头,现轮到你了。”萧云彰听得心若炉上炖茶,咕嘟直冒热泡,搂过她来亲个嘴儿。
林婵笑着挣开:“你勿要动,划到脸上,一排血珠子。”跪他身后,仔细篦头栉发,想起问:“你们怎不往常山县运油,倒往临清去了。”
萧云彰道:“冯十八早将数万斤灯油,运往临清的油库储藏,临清傍京杭运河,标船繁多,装货即走,十分便利,一月内便能抵京。若从常山县运来京城,水陆交接,沿途易设埋伏,不敢冒险。”他问林婵:“若有人问你,灯油运送之事,你要怎么答?”
林婵道:“灯油从常山县冯家镇运出,一行车马驶往杭州钞关,装货上船,直运京城。”萧云彰不禁笑道:“你性格随了谁?我看爹为官清正,禀性耿直,不是个张嘴即来的。”
林婵问:“你这话是夸我还是贬我?”萧云彰笑道:“夸你的。”
林婵道:“我随我娘。”萧云彰只笑。
林婵箅完道:“好了,头皮这下干净了,青白色,可见九叔今岁必定一帆风顺,好事成双。”萧云彰笑了:“承娘子吉言。”
林婵放下篦子,趴卧床上,说道:“我今儿为救乔云云,一路狂奔,在轿里晃的浑身酸疼,九叔也帮我捏捏。”
萧云彰道:“你是愈发不怕我了。”
林婵撇嘴道:“我何时怕过你呢!”
萧云彰想想也是,怕没有,气他倒是一段一段的。握住她的腿肚儿揉捏。
林婵道:“九叔,十四年前的灯油案,不似表面贪墨简单,里面疑团重重,牵涉极深,我细思极恐。”
萧云彰何尝不是这样想,他道:“既骑上虎背,奔跑跳跃,已然难下,不如趁势而行,查个水落石出。”
林婵道:“我与乔云云说,要赎她出来,不必以身饲狼,否则就算案子查明了,沉冤昭雪,我也高兴不起。”
萧云彰问:“她怎地说?”
林婵道:“她不肯,若是退出,不如一死。”
萧云彰沉默半晌,才道:“随她去罢。”
林婵五味杂陈,无奈被萧云彰按捏得浑身舒泰,有些昏昏欲睡,忽觉他两只手插腰间,再缓缓往上,掬握掌心,百般肆弄,忍不得喘气问:“这是做甚呢!明还要早起赶路。”
萧云彰覆她柔背之上,唇里呼出热烫之气,扑满耳朵,轻说:“我这一去一月,你可想我?”
林婵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萧云彰道:“容我给你个念想?”
林婵好奇问:“甚么念想?”
萧云彰抱住她腰肢,解衣脱衫,一通摆弄,以屈跪之姿,自后分开,迎凑大动。林婵先还咬牙隐忍,渐汗滴颊额,春心四溢,竟比先前他按捏感觉,更加舒泰万倍,听得萧云彰欲念狂炽,猛得抽离,将她翻个身儿,仰面而上,林婵正得劲儿,两条腿儿如蛇,自动盘绕过他腰侧,交缠脊骨之后,萧云彰俯首咂她嘴儿,无所不至,直咂得她媚眼如丝,脸若夭桃,再掐住她的腰提起,两人面对面儿,萧云彰喑哑道:“你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