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笔惕盯着翁剥皮喝道:“你又要干什么?”
翁剥皮顿了顿,两眼圆鼓。道:“你给我让开!”
刘笔惕道:“你给我让开!”
翁剥皮心下更加不服气,他先与公孙翼斗嘴,较真了,直到要动手过招。刘笔惕从中劝解,原也不错。但在翁剥皮看来,刘笔惕不是在劝架,而是在帮着公孙翼对付自己。他与刘笔惕可是数十年的交情,怎么也想不明白,刘笔惕竟会帮着公孙翼跟自己过不去。
乾大劝住刘笔惕。道:“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还没对付敌人,咱们自己人倒先窝里斗起来,岂不是要让人家笑话咱们?”
龙一刀也拉住翁剥皮。道:“老刘向来足智多谋,咱们以前都听他安排,从来没出过差错,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有什么好斗的?咱们藏边四友,谁跟谁啊?那都是几十年过命的交情,还能因为这点口角打起来不成?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都把武器放下,消了这口气,天大的难事,咱们也要商量到一条路上来,群策群力,一致对外,那才像话。”
龙一刀半劝半推,将翁剥皮的长剑给还入剑鞘。
翁剥皮道:“我当然知道姓刘的足智多谋,小脑袋多。可他非要跟我急,我难道不还手,白挨打吗?”
乾大也将刘笔惕的判官笔按下了。刘笔惕听了这话,朝翁剥皮喝道:“你还讲不讲理了?到底谁先跟谁急的?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恶人先告状,也教教我。”
翁剥皮道:“哼哼!我恶人先告状?你也太会冤枉人了?有眼睛的都已看到,你用判官笔先打了我一记,还说我恶人先告状?你还要脸不要?”
乾大喝道:“好啦!眼下不是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咱们几十岁的人了,就该有个几十岁的模样风范。做事哪还能本末颠倒,轻重不分?”
翁剥皮道:“乾老大,那你说眼下该是干什么的时候?我们怎么就是本末倒置,轻重不分了?你会分轻重,你倒是分给我瞧瞧。哪头是轻,哪头是重?”
乾大皱眉道:“你是在讥讽我分不清轻重?还是觉得你跟老刘吵得不够,想再跟我吵?”
刘笔惕道:“他今天有点不对劲,逮谁咬谁,你也别跟他计较。”
翁剥皮道:“乾大,我想跟你吵?我看是你想跟我吵?”
众人正闹得没法开交时,忽听到几声轻微的咳嗽自墙角里传出。邵环山眼看着藏边四友夹七夹,这一旦争吵起来,很难分得清谁对谁错。听到墙角的咳嗽声,他立刻警觉。冲口而出:“萧爻醒了。”
他这话说得也不重,但大厅里的人全都听到了。
邵环山跨到墙角,喊道:“萧爻,你的伤都痊愈了吗?”
随着邵环山奔到墙角里去,藏边四友一时间全都停下了争吵。四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向坐在墙角的萧爻看过去。
萧爻缓缓睁开眼来,他此刻嘴唇干裂,醒了后仍是咳嗽不止。但脸上的紫色已消失不见,脸色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之色。
萧爻止住咳嗽。缓缓道:“你们……你们怎么都在这儿?”这话说得有气无力,想是咳嗽得太多,颇显乏力,但已缓缓站起身来。
藏边四友、公孙翼都围了过去。龙一刀抢先说道:“我们一直在这里,你刚才给自己疗伤,我们怕被人搅扰,就守在这里,为你保驾护航。”
萧爻抱了个四方拳。道:“四位前辈,公孙兄,邵兄。感激不尽,在下行事鲁莽,考虑不周,连累各位了。”
翁剥皮道:“你也不鲁莽,你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年轻人为美人而放下仇敌,足见情义深重,前途无量。”
萧爻怔了怔,慢慢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受伤之前,与柳生十二郎拼掌力,正正到了紧急关头,便听到纪诗嫣的叫唤,由此分神,又见纪诗嫣泪光闪闪,心神顿时走叉,被柳生十二郎击了一掌。跟着自己坐在墙角运功疗伤,在疗伤期间,全副心思只用来运转龙象心法,发生了什么,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萧爻道:“我不该放走柳生十二郎,我找了他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才找着,本以为这次能报得大仇。我真没用,以后要找到他,可就难上加难了。就算再遇到,他也会有所防备,能杀他报仇的希望真是渺茫得很,都怪我没用。”
萧爻想着前事,心下惭愧,这话听来有些自怨自艾的味道。他性格直热真诚,发觉自己做得不对的,就自我检讨,从不会狡辩夸饰。
翁剥皮道:“也不能完全怪你呀。那个扶桑女子美貌娇俏,你为了她中了柳生十二郎一掌,那也好得很啊。”
萧爻眨眨眼皮。心道:“诗嫣会是扶桑人吗?倘若我被柳生十二郎打死了,她会不会为我感到伤心,为我流泪呢?”想到此处,他内心中隐隐有一种死的冲动,仅仅是为了想知道纪诗嫣会不会为自己流泪。痴心发作,竟有些扭转不过来。
他随机又想:“我要是死了,诗嫣会哭吗?可就算她会为我哭,我也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