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皇上一起出游的文武百官都束手无策,在旁边很着急。我一看,那可不得了。仗着一时胆气,我挺身而出,揪住那马的缰绳,将马笼头用力拉紧,那马吃痛,停止翻腾。皇上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我趁势一抓,将皇上稳稳抓住,慢慢地扶他下马。”
“皇帝避过了这场凶险,就说出师不利,取消出猎之举。起驾回宫,也将我带去了宫中。因有那事,我得皇帝赏赐了五百两黄金,又知我武功不错,命我作个亲随。这只木马,是皇上亲手制作,送给我的。就用来纪念那次烈马翻腾之事。”
众人听了这段,不仅大为艳羡。真是碰到狗屎运了,竟然能碰到皇帝出猎,还帮了皇帝的大忙。
龙一刀道:“照你这么说,这真是皇帝亲手雕刻出来送给你的?”
公孙翼道:“半点也不假。”
龙一刀又道:“那可奇怪了啊。你既然能得赏识,干嘛不在皇帝身边享福,不是比你在江湖上奔波流浪强上千百倍吗?”
公孙翼道:“皇帝派我出来的,至于派我出来做什么,这事咱们一会儿再说。先说说那五个人的事吧。”
翁剥皮道:“你小子的故事还挺丰富的,我都越听越感兴趣了,就一件一件的来。”
公孙翼又转头朝门边看了看,脸上依然很是谨慎。但见大门边并无动静后,才算放松了警惕。公孙翼道:“天启皇上登基时还只有十五岁,在他登基之前,一直由魏忠贤陪伴着成长。哎!这魏忠贤不安好心,从小就唆使皇上学坏了。长大后当了皇帝,就不务正业,只把心思都放在做木匠上面了。天启皇帝登基后,对魏忠贤很是倚重,大加提拔。不出几年魏忠贤就升为东厂提督,掌管宫中外庭大权。”
“起初,杨涟先生在世时,还能管制着魏忠贤,魏忠贤尚有几分忌惮,不敢太过招摇。但他因此十分记恨杨涟,天启五年时,他联合贼党,诬告杨涟,将其打入北镇抚司的监牢中。连同左光斗、魏大中等一班对大明忠心耿耿的良臣都受到陷害,在狱中受尽各种折磨,最后含冤而死。魏忠贤打压了杨涟等六人后,还嫌不够,又派出爪牙,去捕周蓼洲先生。周蓼洲也是一名贤臣,他要东林党人士,因此受到魏忠贤的摧残。”
“当天,一般锦衣卫武士押着周蓼洲先生经过苏州城。乡民们念着周先生为官清廉,为民造福,就替他伸张正义,募集钱财送他起程,哭声震天动地。锦衣卫武士大为恼火,其中有一位是苏州城的大中丞,正是阉党一派的。他妄图打压良民绅士。激起了民愤,人人喊打。那位中丞大人藏到茅厕里才得逃脱。”
“过后不久,那位中丞大人以苏州发动暴动的罪名向朝廷请示,追究这件事。事情追究下来,人人都怕担责,就在大家都人人自危的时候,却有五个人坦然承认。他们的名字叫作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周文元,这五人是真男子,是世间烈士。我敬他们!”
公孙翼说到此处,神色激烈。斟了一杯酒,对着北面倒了。又举手向北方行了一礼。
龙一刀与翁剥皮对望了一眼。翁剥皮叫道:“不错,舍己为人,果然是真男子!就可惜我老翁从来没遇到过他们,不然一定要跟他们交个朋友。”
公孙翼眼角边露出了几丝泪痕。他昂起脖子,喝了一口烈酒,吐了口酒气。又道:“最为难得,也最让人敬佩的,是这五个人都生于民间。他们从来没受过诗书的教诲,却深明大义,能被大义所激。”
“如今天下有多少高官显贵,富贵之流,一旦犯罪受罚,有的脱身逃走,不能被远近各地所容纳;也有的剪发毁容、闭门不出,或假装疯狂不知逃到何处的,他们那可耻的人格,卑贱的行为,比起这五个人的死来,轻重的差别到底怎么样呢?话说回来,假使让这五个人保全性命在家中一直生活到老,尽享天年,人人都能够像奴仆一样使唤他们,又怎么能让豪杰们屈身下拜,在墓道上扼腕惋惜,抒发他们有志之士的悲叹呢?”
刘笔惕沉吟着道:“虽非英雄,确是世间烈士。”
龙一刀问道:“公孙兄弟。你要说的五个都说完了,那么,皇帝派你出宫来,所为何事呢?”
公孙翼舒缓了一会儿心情。道:“皇帝派我出宫,实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就叫作柳生十二郎,你们都见过的。”
听到柳生十二郎的名字,众人愤然叹惋。龙一刀骂道:“要那王蛋吗?他又干了什么坏事,竟边皇帝也知道他的名字了?”
翁剥皮道:“岂有此理,先前就应该联手杀了他。我们都大意了,让他伤了萧爻,还轻松逃脱,我们真是没用。”
刘笔惕道:“公孙兄弟,到底是什么事?皇上为什么会知道柳生十二郎的名字呢?莫非柳生十二郎进宫行刺过皇上?”
公孙翼道:“柳生十二郎深谋远虑,心机甚深,他的志向远远不止于做一名刺客。”
公孙翼一掌拍在桌上。又道:“此人是我见过最阴狠毒辣,心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