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理了。你行凶作恶,来杀我吧,我是个苦命人。你来杀死我,你来解脱我。我今天死在你手里,到了阎罗殿前,我才好将我的冤屈向阎罗王诉一诉。”
那女子越说越激烈,竟将自己的脖子向那利剑上送去。李翠微本来只想吓她一吓,那女子却要自己找死。
李翠微本来没想过要杀她,见她自动将脖子迎上前来,倒被吓了一跳,慌忙把剑收回。
那女子见李翠微回收了剑,作了退让,越发泼辣起来。萧爻从未碰到过这等场面,无可如何。凭他的武功修为,倘若要走,那女子根本拦不住。萧爻挠了挠后脑勺。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那女子吵吵嚷嚷,不依不饶。
三人正没理会时,龙一刀已走了过来。龙一刀先时已走开了的,见萧爻没跟上,他就倒回河岸边来。龙一刀喝问道:“萧爻,这是怎么回事?”
萧爻将事情从头说了一遍。龙一刀静静聆听着,并不插话。这边一耽搁,刘笔惕、翁剥皮等人全都走过来了。也有不少旁观之人留下来观看的。那些人见那女子揪住萧爻不放,又哭又闹,都当作寻常情侣吵架,又都微笑着走开了。
萧爻的话还没说完。那女子却道:“你们逞凶作恶,快陪我的琵琶来。我从小吃苦,长大后好几次差点儿饿死街头。占得幼年时曾学过几首曲子,全靠这把琵琶弹揍曲子,得点赏钱勉强度日。你们打烂我的琵琶,就如踹了我的饭碗。快赔钱,快赔钱。”
刘笔惕叹了口气。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显出一股警惕的神色。道:“你想打探我的根底吗?没门。不要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你们今天要是不赔我琵琶。我一定告到官府,将你们统统抓去蹲监狱。到那时大刑伺候,不叫你们皮开肉绽才怪。”
刘笔惕道:“你放心,我们等均是江湖义士,既然弄坏了你的琵琶,一定照价赔偿。”刘笔惕自身边摸出一把散碎银两,约有二十两。又道:“我身边没多带银两,哪位兄弟再补一点。”
萧爻摸出些碎银,乾大也拿一些,总共凑了将近五十两银子,递给那女子。
那女子双眼转了转,打量着众人,像是不敢接。
刘笔惕道:“姑娘莫怕。这些银子是我们赔偿你的,你就收下吧。要是不够,我们再凑凑。”
那女子问道:“你们当真会那样好心?真是赔偿我的?”
刘笔惕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女子道:“我不是大丈夫,也不懂什么叫作驷马难追。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又长得老实。我问你,你们当真不会将银子收回去?”
刘笔惕头一回听到别人说自己长得老实。先是一怔,随即也就坦然了。点头道:“绝不会收回来的,你放心收下吧。你拿着这些银子,就回家去吧。回去做点小生意,糊口度日,将来找个可靠的人家,别再来人前卖唱,以有用之身,行此无益之事。”
那女子道:“你这人说话好像很有道理,这些话都是我以前没听到过的,不过你说得太假了。”
刘笔惕道:“怎么就说得假了?”
那女子道:“拿你赔的这点钱做生意,怎么做啊?糊口都难,更别说能发财了。”
刘笔惕眉头皱了皱。问道:“你想发财吗?”
那女子眨了眨眼。道:“谁不想发财啊?”
刘笔惕怔了怔。问道:“那你想怎样发财呢?”
那女子脸上又显出一副谨慎的神色。道:“你想套出我的发财之道,我能上你的当吗?老人家,发财这种好事,是不可对人言的。你看从古至今,哪个发了财的人肯将他的发财之道告诉别人。要是发财的人将他的发财之道都告诉了别人,那岂不是人人都可发财?倘若每个人都跟着那个发了大财的人做同样的事,那就是说人人都能发大财,那这世上还有谁肯做穷人呢?不可能的。”
刘笔惕道:“我们也不想发财,只是好奇就问一问。”
那女子道:“不管你是真的好奇,还是想套路我,我是绝对不能够跟你们说的。”
刘笔惕叹了口气。道:“那你为何要来秦淮河唱曲呢?难道你以为唱曲能发财吗?”
那女子道:“首先,你要明白,我来秦淮河唱曲是迫于无奈。然后,我就只唱曲。至于能不能发财,那得看运气。”
龙一刀忍不住插嘴道:“发财要看运气吗?”
那女子说道:“当然要看运气,能发财的运气叫作财运。”
翁剥皮问道:“你来这里有多久了?”
那女子这时已接过银子。她将银子掂了掂,份量沉重,颇为满意。道:“本来我是没必要告诉你们这些的。但看在你们赔偿我的银子还算够数的份上,多跟你们透露点也无妨。我十四岁来秦淮河,到今年已经来了十年了。”
龙一刀惊讶地问道:“你来这里十年了?那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