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人,才会如此深切地依恋着,并愿意以最宽厚的襟怀去包容。关天赐顿了顿,又道:“只听到一声清亮的笛声穿林而来。静芳叫道‘爹,你回来啦。’一个苍老的声音沉沉应道‘我在山崖外面,就听到你的大嗓门了。’跟着便看到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翩然而来,那老者约五十七岁,鬓发斑驳,黑发里已现几扭斑白。他精神矍铄,神态安闲,手里拿着一根玉笛。正是静芳的父亲,也是我的授业恩师丘辛志。他问‘怎么来了这许多人?’静芳向我指了指。说道‘他们要杀他,不知为何,追到我们家里来了。爹,你注意他手上的竹棍,他使的招式,像不像你教我的剑法。’”
“我在打斗之中,却也留意到他们的对话。听师傅说道‘模棱两可,似是而非。我辛苦创出的百花剑法,要真成了这个样子,那还不叫天下人笑歪了嘴巴?岂有此理!’师傅批评了一通,又道‘百花剑法是我的独创,自创立以来,还不到两百天。在此之前,我从来没遇到过那小子,也排除了将剑法传给他的可能。阿芳,那小子怎么会使我的百花剑法?这就有点怪了。’”
“静芳说道‘我在石滩边使过几招,亏他记性超凡,见过之后,竟然记住了。但他只记得样式,至于剑法的名称,招式的名头,他一概不知。’丘辛志听了后。说道‘她只见你使过,就能记住样式。这小子的武学天分可不浅啊。’”
关天赐说到此处,略觉欣慰,事情虽已过去了十年,十年前当他听到丘辛志赞扬他武学天分高时,他心下快慰。十年后,他复述这事,那欣慰之感与十年前仍不差分毫,关天赐急着要将这份欢欣与萧爻分享。说道:“从那时候起,师傅对我青眼有加。得他赏识,我自然心中欢畅。但我就算能运用几招百花剑法,也不足以击退五行拳门的人。我将静芳使过的几招使完之后,很快露出破绽了。五行拳门的人揪住破绽,将我痛扁了一顿,师傅出手将他们赶走。”
萧爻道:“关前辈,那丘老前辈就收你做徒弟了吗?”
关天赐道:“我被打成重伤,师傅收留我,我留在鹅溪之畔养伤。我的伤势痊愈之后,师傅以三大疑难来考验我,通过了三大考验,行过了拜师之礼,师傅才正式传我剑法。哎!按年龄来算,我比静芳长两岁,也就成了她的师兄。静芳向来刁顽,对这事她可不大欢喜,一度恼了好几天。全仗师傅一力住持,我又去俯就,对她说明,虽然做了她的师兄,但还是她大过我。我向她提议,当着师傅的面时,我是师兄。只有我跟她时,我是师弟,她听了后,才算平息下来。”
“从那时起,我留在摩天岭下学剑道,十年后,师傅溘然长逝。在他临终之前,对我敦敦告诫,他的话,我至今仍然记得。他说‘人能同时兼有善念和邪念,善念向佛,通往天国;邪念向魔,通往地狱。你既传习我的剑道,更须秉承我的志愿,时时不可忘却扬善除恶。我今远离尘世,不能看着你行侠江湖,言尽于此,慎之戒之!’由于他老人家的溘然长逝,留下了许多剑法我没学透。我醉心剑道,就像着了魔。越是没学透彻的,越下苦功钻研。”
“我刻苦钻研剑道,盼着功夫有成,将来去江湖上行侠仗义,除恶扬善。心中存下了这份宏誓大愿,若不加施行,不去办到,我便会寝食难安。然而,由此一来,于身外之事物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了。”
萧爻听到此处,也就渐渐地明白了关天赐所深感遗憾之事。
关天赐内力高深,气脉悠长,但说了这许多话后,少不得稍作歇息,他缓了口气后。说道:“至今追忆,我忽然想起,那时师妹的脾气好像很大,像是有许多烦恼愁思,不如意之事骨鲠在喉,欲待一倾。偏生我那时醉心武学,满脑袋里想的是学成剑道之后,如何在江湖上锄强扶弱,扬名立万。这痴念一旦滋生,便落在生根,势难除掉。这样一来,对师妹的忧思未免置若罔闻,对师妹的愁绪也就置诸脑后了。”
“我有空闲时,师妹常常对我说‘师兄,依你我的修为,江湖上还有谁能是我们的对手?不如不练剑了,我们出山闯荡江湖去吧,咱二人联手,不出几年,便成了名动江湖的关丘二侠,那也不错呀。’我自认为修为不够,还不足以名动江湖。我便说道‘师妹,咱们长在深山之中,不知江湖上人才辈出,以咱们现有的武学修为而论,顶多能算得一二流高手。倘若此时出山,遇到真正的高手,被人家打败了,非但英雄豪侠做不成,说不好还有性命之虞。我败了,对我而言那没什么,但师傅的名声也给我弄遭了。’”
“师妹又道‘师兄,你既然不想出山,那咱们就永远不出去了。江湖是个什么样,我才不关心它呢。什么英雄豪侠,我才不在乎呢。不去江湖上奔波,对我有益无害。咱们就永远留在摩天岭下,做一对、、、、、、做一对、、、、、、。’师妹说到这儿,忽然间双颊云红,就没再说下去了,我那时心思只放在剑道上,却没注意到。这许多年以来,我老是在想,师妹说的到底是做一对什么?”
关天赐忽然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