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怔,随即才发觉,是自己的惩戒太严厉,吓得萧爻不敢回答。笑道:“好吧,我把惩戒放宽松点儿。你回答我的话,我允许你说假,但十句当中,绝不能超过三句假话。你要是超出了这个界限,我也不会恨死你,顶多恨得你生一场大病就得了。你快说吧,我们为什么会在这艘小艇上。”
萧爻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茹芸心道:“我正要好好的了解了解你,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道:“你说吧,不管话头多长,我都愿意洗耳恭听的。最好从你小时候说起。”
萧爻道:“你不嫌烦吗?我怕你听着听着,你腻烦了。”
茹芸双手撑在膝盖上,支着下颌。道:“只要你说得不是太无聊,我就会听下去。”
萧爻略想了想。道:“我小时候,跟着爷爷住在大山里。爷爷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家。他要我读书,考科举,我偏偏喜欢学拳。”
茹芸道:“那你选了读书,还是去学拳了?”
萧爻道:“两者兼有吧。哎!我总是不肯读书,为了这事,常常与爷爷起争执。爷爷为了让我多读书,就提出一个交易。我背一段书来换学一招武功。”
茹芸道:“你爷爷真有办法。”
萧爻道:“他就是看准我好学武功,才想出这样的土办法。这也不见得有多高明。”
茹芸见萧爻颇不服气,不再激他。道:“好吧,算你了不起。那后来呢?”
萧爻说到兴头上,一时收不住。悠悠良夜,清风徐徐吹落,当真说不出的清爽。当下便将自己在山里的事都说了一遍。从头至尾,说得十分详细。连自己离家出走的事,也如实相告。直说到自己学成武艺,出山寻找大仇人。过中曲曲折折,说了好半天,才说完。
茹芸听萧爻说完后。道:“那你流落江湖,究其根由,就为了寻找扶桑仇人的了?”
萧爻道:“正是呢,我正是为了寻找仇人才出来的。我与爷爷临别之际,定下了一个半年之约。就是半年之后,不管是否报了大仇,我都会去崆峒与他汇合。哎,算算日子,都过去快三个月了。可还是没有半点扶桑仇人的消息,我真是无用得紧。”
萧爻想着半年之约快到了,光阴如飞而逝,距自己出山,快三个月了。可至今仍没查找到半点扶桑仇人讯息,不由得有些紧迫。
茹芸道:“你暂时没找到大仇人,也不必太过自责。或许是那人藏得太好了,不轻易出面,你一直没遇到他。萧爻,你要相信,上天不会辜负每一个诚恳踏实的人,也不会放过每一个害过别人的人。”
萧爻叹道:“但愿如此吧。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懂得这么多大道理。”
茹芸一听。变色道:“年纪小就不能懂得大道理了吗?甘罗十二岁做了宰相呢,看人不能一棍子打死的。再说了,我也已经不年轻了,我都二十好几啦。只是我不愿意显得太过沉稳。”
萧爻点头道:“嗯,自从你说出会恨死我这句话来时,我就知道你还没有长大。”
茹芸嗔怪道:“我不是长不大。你知道吗?人的年纪越老,对人世的成见就会越深。我就是不想老于世故,才让自己不长大的。我可不像你,明明大不了我多少,说起话来,却像是大我很多似的,总是在督促教训,你这样老得很快的。”
萧爻心中一怔。道:“老得快老得慢又有什么分别。人总是会变老的,难道因为不想老得快,就不老了吗?这可不是由人定的。”
茹芸道:“我就说,年纪越大的人,对人世的成见就越深。成见深的人,就不肯轻易相信别人。你呀,快走到那一步了。”
萧爻道:“哎!我不与你说话,你又不答应。与你说话了,你又嫌我成见深,我真是左右为难。茹芸大小姐,你倒是教教我啊。”
茹芸心中一乐。笑道:“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你最好别学我,你要是像我这样,就长不大了。”
萧爻道:“我又不是一定要长大的,那都是无可奈何嘛。”
茹芸道:“就你理由多,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来到大船上的。”
萧爻便将来到大船的经过与茹芸说了。
茹芸开玩笑似的说道:“你来到漕帮的大船上,是来刺探军情的了。”
萧爻向茹芸看了看,茹芸的话虽说得很直接,也很重,却见她满不在乎,这才放心下来。道:“我就觉得漕帮生意多,又常有人出海,说不好,帮中有人认识扶桑人。那么,我只要跟着漕帮的行船,就能从中探听到扶桑人消息。我躲在帆布里,并非有意窃听漕帮的机密。我没想过漕帮会发生这么多怪事。”
茹芸道:“哎,你这人还真是有点怪。你本来是要找大仇人报仇的,可偏偏做了许多与报仇无关的事。”
萧爻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苦啊。我也是没法可想了,才寄希望于漕帮。只盼从这里探听到一些好消息,哪知漕帮竟发生了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