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身法矫捷,有时躲避不过,就顺手拉过桌椅来挡。这样一来,张十全只使了二十多招刀法,没伤到李春阳,却先把仓房里的木制品伤损了十多样,船舱中满地残木屑。
萧爻向船舱中望着,一切尽收眼底。却见司空贤神色淡定,丝毫不以眼前的恶斗为然。先时还听他呼喊了几声,到这时,他竟冷眼旁观了。
萧爻心中也很是诧异。暗想:“司空贤作为一帮之主,自己手下的兄弟恶斗不止,他不加劝阻,也还罢了。怎地还能好整以暇地看着,坐山观虎斗,这可不对劲啊。”
仔细瞧去,却见司空贤手捻胡须,脸上显出一股沉思之色。萧爻又想:“这位司空帮主还真是从容淡定。他手下人打得天翻地覆的,他却是没那回事。”
司空贤呼喝了好几次,没能劝阻二人。眼看二人越斗越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且这两人在帮中都不是泛泛之流。张十全虽是一位舵手,但出海的经历十分丰富,是帮中海上生意的领头人,不可或缺。
李春阳数十年来,为漕帮的振兴事业出谋划策,对漕帮十分重要。这两人无论是谁受伤,对漕帮的未来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司空贤本来十分不情愿看到两人斗得两败俱伤。喝止无效时,也曾想过出手止住二人。
以司空贤的武艺,要阻止二人,只须三五招便可办到。但他忽然犹豫了,司空贤捋着胡须。心道:“我堂堂一帮之主,属下帮众相斗,喝止不了,帮主之威何在?若再亲自出手阻止二人,我这帮主的权威更是荡然无存了。”想了想之后,忽然喝道:“来人呐!”
司空贤一声令下,仓房外面,顿时涌进来二十多名漕帮汉子。一个个身穿灰衣,手持大刀。
刚刚冲进屋子来的人,却分成了两帮。张克新、张克用二人领着一队人手,站在司空贤的左边。李初来领着一队人手,站在司空贤的右边。
张克新、张克用兄弟二人原是司空贤的随从。先时,这二人负责护送茹芸等五名女子回舱宿歇。完事后,便随侍在司空贤的仓房外。但也只能是二人随侍,绝不会有这么多跟班。
李初来更是一老早就去宿歇了的,这时候也不该出现。何以这许多帮众全都来了?
司空贤十分诧异。问道:“李初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李初来回道:“回帮主,属下等已在外面恭候多时。自从绍环山脱离我帮,我听到帮主召集张掌舵与李秀才时,我们就过来了。”
司空贤冷冷地瞥着李初来。道:“不等我伟令,你竟私自来屋外偷听。你该当何罪?”
李初来忙躬身回道:“启禀帮主,属下等不传自来,实是因为,绍环山突然脱离我帮之后,我听到了一些不利我帮的言语。明知是触犯帮规的,也赶了过来,正要禀告帮主。不想恰才在外面听到张十全与李秀才因绍环山之事,起了争执,听得与我帮有关,一时就没离去,并非故意偷听帮中机密。”
司空贤面色阴沉,双眼冷冷地瞧着李初来。又向那刚进屋来的二十多名漕帮汉子逐一瞧了一遍。问道:“你听到了什么不利我帮的言语。”
李初来道:“请帮主原谅,属下以为,此刻不便告知。”
司空贤犹豫了一下。心道:“李初来在加入帮已有年。这年当中,可从来没做过一件有损我帮的事。他说此刻不便告知,莫非还真有什么事不便当着众人之面说破?”略一沉吟。道:“我不管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我会给你机会说的。但你没有命令,私自出动,亦不可轻饶。”
李初来道:“帮主,你若是听了属下的话,就不会再责备属下了。”
司空贤道:“住嘴!”
李初来遭到喝止,情知再说下去,便会令帮主颜面无存,越浓越僵。只好将话缩回肚子里,再不敢开口了。
司空贤这才向张克新张克用二人道:“这张十全与李春阳,私相争斗,我多次劝解。可这二人,竟然不听我劝告,将我视若无物,实在罪不可赦。张克新,张克用,你们将此二人拿下。”
张克新在屋外之时,就已听到张十全与李春阳的争论,也早已听到二人打斗的声响。二人自从被传唤,走进仓房里来,便时时留意着张十全与李春阳的打斗。然而,却万万没想到,帮主竟会将这样一个十分为难任务交给自己。
张克新只得应道:“是!”转头看着。只见张十全攻得十分凶猛。刀光闪闪,刀风令人生寒。
张克新向身后之人喊道:“此二人不听帮主号令,全都拿下了!”
在张克新身后的帮众中,有的与张十全交厚,有的与奉李春阳的大哥。听到命令,全都冲上前去。有七个人便围攻李春阳,又有十来个人围攻张十全。
本来是拿下张十全和李春阳的,如此一来,更加混乱了。
那拥护张十全的,见对方十多人围攻张十全,纷纷放下李春阳,转攻来围攻之人。另外一边,拥护李春阳的人也是这般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