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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该上天了

接下来,对于赵以孚来说是岁月静好的日子,对于大徐来说就是休养生息并且蒸蒸日上的时光了。

天下统一后的第二年,赢琮改年号为隆兴。

隆兴三年,一手主持了北伐政策并且镇压朝堂直至北伐胜利的宰相虞乾致仕。

朝廷上下为之震动,但意外的好像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动荡。

隆兴七年,退出关外的寥族发起反攻,可惜被正值壮年并且兵法、武艺都处于巅峰期的朱飞给挫败。进而赢琮命魏康率领中军北伐,大败寥族于漠北,拓地千里。

隆兴九年,寥族献上降表,并且内部分裂陆续西迁。同年纯阳教主梁中直在墨山接待了自然派萨满的大巫师,接受了其‘和平发展’的意愿。而灵感派萨满则被彻底打入邪道,从此人人喊打。

隆兴十三年,慧姑忽然不告而别,独自离开了赵府不知前往何处。赵以孚无意打扰,多年朝夕相处,她已经找到了修行与情缘之间的平衡,从而脱离执迷大彻大悟。

隆兴十七年,不惑之年的周清昭在游历至一处黑山白水丰饶地时,忽然对着天空呼唤起了那个被压在心底十几年的名字。

赵以孚温和地出现在她面前,看着多了些许风霜色却依然秀丽的周清昭道:“师妹,许久未见。”

周清昭定睛看了看赵以孚,忽然苦笑道:“我已经老了,可师兄却还是那个样子。”

她发现,赵以孚似乎还是从前那个少年郎,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定格了……

赵以孚答道:“师妹,喝一杯?”

说着他伸手一挥,地上就出现了一张石桌与两个石凳。

随后一只戴着围兜的黑猫从他衣袖中翻身而出,它从衣兜里掏出了酒壶,小心翼翼地给两人满上。

赵以孚道:“师妹尝尝,为兄这些年一直在收集天下美酒,但唯有这一款却是最喜欢。”

周清昭抿了一口,随之神色有些错愕道:“这是……当年我与慧师父一同酿造,而后埋入地窖的米酒?”

赵以孚颔首道:“是啊,慧姑走之前特意将它留给我了,我也只能偶尔喝一口睹物思人呗。”

周清昭咬了咬嘴唇问:“你为何不挽留她?”

赵以孚道:“她要行她的道,为何要挽留?”

“我知其与我同在这天地之下,或许此时正看着同一片天空……这就足够了。”

“缘起则聚,缘尽则散,如此而已。”

周清昭叹息道:“你倒是看得开,也不知你心里是否有过我们的影子。”

赵以孚稍稍一愣,随后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你们一直都在我心里,没离开过。”

“慧姑就她就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走得很开心也很轻松,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何时都可以再来寻我。”

周清昭颤抖了一下,她说:“我有些明白了……”

她明白了,赵以孚从来都没有受困于两人或者三人之间的小情小爱,他的情是一种宏大的、包容的态度,自然也是脱离了情欲、占有欲的支配。

看似多情又冷酷,实则他从未改变过自己,只是她们一直想要占有更多而求不得罢了。

周清昭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忽然容光焕发。

她说:“我明白慧师父为何会离开你了,现在我也终于想明白了。”

赵以孚问:“那……师妹接下来准备干什么呢?”

周清昭道:“如今我孑然一身,内心也无牵挂,只觉得留在这世间也没什么意思……或许就这么继续行走天下,直至某个时刻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吧。”

赵以孚闻言笑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没心没肺。

他说:“既然人间没意思了,想换个天地看看吗?”

周清昭惊愕地问:“师兄,你是说冥界?”

赵以孚摇头道:“师妹当归于天。”

说着他问:“当年我给你的那幅画呢?”

周清昭闻言从包袱里翻找了一下,很快拿出一个棱角都已经破损的封盒。

而打开封盒,则露出了那画纸泛黄的画卷来。

她说:“这些年我都将它带在身边,只是怕睹物思人不敢多看。”

她展开画卷,只见那周肃的模样依然栩栩如生,颜色也无比鲜明。

就好像如同少年的赵以孚一样,这画卷竟然也没有受到时光的侵蚀。

赵以孚又道:“当年你离开的时候,我送你的那些香呢?可还有剩余?”

周清昭道:“六年前赶路时遇到一场大雨,都受潮了。”

赵以孚道:“受潮了也没事,那是我以真火洗练真气搓揉而成,不怕受潮。”

周清昭一时语憋,她说:“见它们受潮,便都弃于道旁。”

赵以孚闻言有种深深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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