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道:“周师,我会好好重温《论语的。”
周肃道:“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若是有时间,你可以试着自己誊抄并注释一份《论语,而后再温习《论语时就看你自己注释的这本……若你发现不堪入目,说明你的水平比注释时又已经提升了,可以重新注解……如此往复,学问自然增长。”
赵以孚听了连连点头,他觉得周老师说的真是太对了,这的确是个很有用处的小窍门。
他说:“弟子明白,接下来必然会认真学习学问。”
周肃笑着说:“也别把精力太过浪费在这上面了,毕竟为师也没指望你能在学问上有什么成就,只是在于提升自己认知就行,明白吗?”
赵以孚再次点头。
严格来说,他在周肃这里其实已经属于是出师了,所以周肃教他的都是如何自己走下去。
这一日太守府难得地开了晚宴,只是府中仆人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开。
赵以孚在宴上聊起北朝发生的事情,也让周肃做好准备。
可周肃对此不以为意,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
这看似是托大,其实赵以孚知道这是周肃的自信。
而在晚宴上,赵以孚还惊讶地发现自家二叔竟然会向周肃请教一些学问上的问题……主要是《左氏春秋中的一些典故。
好家伙,他家二叔难道真的要在‘二爷’的路上一去不返了?
同时他也很怀疑周肃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一步步地把他二叔给引导成这副模样的……
想不明白就不想。
晚宴上周清昭两次向赵以孚敬酒,赵以孚都应对得体却又太过得体了。
直至次日他告辞时,周清昭转身脸上就露出了难掩的落寞。
赵香玉心疼地说:“我那傻弟弟,他怎么这么不识趣呢?”
“清昭你别担心,来年他就要过来了,届时我绑也把他绑给你。”
周清昭连忙道:“香玉姐别这样,他……他应该是有心上人了吧?”
谁知在这两个好闺蜜说悄悄话的时候,周肃忽然出现叹息一声道:“闺女,他不是有心上人,而是心中完全没有儿女私情了。”
赵香玉说:“周伯父,不是我说,我那弟弟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胸怀?”
周肃失笑摇头道:“他小时候是挺顽劣的,但你当知何为‘君子豹变’。”
随后他又失笑道:“不过闺女你若是真的喜欢,老夫豁出这面皮来,想必他也是会答应的吧。”
周清昭连忙说:“不必不必,女儿今生就伺候在父亲左右,终身不嫁了!”
周肃却笑着摇头,捻着长须也不知在想什么。
……
赵以孚一路慢悠悠地来到了峰林县。
路上看到孤魂野鬼就抓了丢地府,若是遇到那种怨气重的,就用杀生刀赏一刀。
总之在他面前就没有能逃脱的鬼物,着实是‘鬼见愁’。
那纯阳伏魔剑一直都很不老实,若是将之收于衣袖中,甚至会自己跳出来……
无奈,赵以孚只能将之挂在腰间。
还好他身量高大,那一米二的长剑别在腰上也丝毫不显得碍事。
他真就成了这柄魔剑的封印,只要纯阳伏魔剑有任何异动,他就得要伸手按着剑柄令其平息。
相比之下,他自己的杀生刀就显得老实乖巧多了。
他此时就像是个游学的士子,腰间别剑,手中则是捧着一本《论语,休息时就坐下读上一段显得颇为悠闲。
以至于他都回到了峰林县也依然如此。
峰林县的政务依然交给李凉去处置,而他自己则是捧着书卷在田间地头信步游荡,时不时地就坐下读一会儿书,日子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赵以孚这个县令做的是真舒服。
他好像什么都没做一样。
可是当百姓们发现自家县令总喜欢在田头读书时,心中就充满了安定的感觉。
没有不识趣的人上前打扰,大家都发自内心地喜爱这位县令。
赵以孚其实没想那么多,甚至他读书也不怎么认真,只是有时候看看百姓们的劳碌,看着他们真诚的笑容忽然就对书中的一些段落就有了想法。
他时而皱眉,时而又欢喜,常常忘了时间。
手捧着书闲坐田头,他并未将书中道理捧为圭臬,却好像凭手中之书与千百年前的先贤坐而论道。
他忽然有种冲动想要写些什么了。
便立刻用手指蘸了墨汁,在这自己抄录的《论语旁进行注解。
这就好像是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他从书中看到了至圣先师对那个时代所遇到问题的思考,而赵以孚则是思考如今先贤遇到的问题解决了吗?或者今日还有何解?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