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孚只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滔天。
他又看手里那张纸,只见上面刀锋凌厉的墨书一行字:郑伯克段于鄢】!
好家伙,区区六个字,就仿佛好似六个刀招,或动或静,或隐或显,或简单直白又或繁似锦。
但那又仿佛只是简简单单的六刀而已,令人一眼下去就有无穷联想。
赵以孚脑中灵感迸发,但此时还是艰难地挪开目光求助似得看向秋鱼子问:“掌门,这……这套刀书又该如何处理?”
秋鱼子面皮再次抽搐了一下,他扭头看向玄锋宗主问:“玄锋师兄,你看?”
玄锋宗主目光茫然,他说:“这种事情不要问我,我是学剑的。”
虽然那文衡帝君显圣的时候曾说传下此刀,可是这刀真是什么人都能学的?
若是他真学了,那岂不是背叛了剑,背叛了自家祖师?
这是想要转变他的意识形态啊!
可恶!
玄锋宗主内心os个不停,但就是不敢说出来。
赵以孚犹豫一下说:“那……只能传法洞窟留一份,再传给伏魔道宗吧。”
说着他想了一下又说:“还有孚佑祖师的那套剑书也的确得记录下原版来,这种级别的招数不同人看了都能有不同的感悟,师父施展出来的也只是师父的感悟。”
梁中直有些心塞,总感觉自己被徒弟小瞧了。
但这时他也只能颔首点头道:“正是如此,当日我见那剑书于前,起初只是想要临摹祖师书法,结果没想到临摹之后便如同握剑在心,一套剑法自然衍化。”
“想来若是师伯见到祖师原版真迹,应当另有感悟才对。”
玄锋宗主听了更觉心痒,可是心里再痒也是没办法,因为现在没有真迹。
然而……
赵以孚脚下的纸符尚未燃尽,也就是说严格来说他所施展的‘请神术’还在持续时间中。
文衡帝君是走了,可被卡了一下的孚佑帝君还等着下场呢!
赵以孚身上的气息悄然一变,却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众人都在看那六字刀书,却没注意到赵以孚又一次抽出一张灵纸,而后又是一挥而就……
唯有慧姑注意到了。
而她在赵以孚放下笔之后连忙上去搀扶,而赵以孚已经一头栽倒在她怀里昏睡过去了。
嗯,他可真是找了个好位置。
但他可无暇享受,两位大佬下来可是几乎把他的元神给抽干了。
这一次请神都是巨大的损耗,更何况是连续两次?
众人看也不看那把整张脸都埋在‘丫鬟’胸口的赵以孚,全部注意力都被他刚刚书写下来的那一幅字给吸引了。
祖师真迹,这不就来了吗?
玄锋宗主一看之下大为惊喜,可是再看之后却是千头万绪心中茫然。
为何?
正因为他太懂剑了,故而能看得出这首诗的字能衍化无穷剑招。
可同样因为他懂剑,明白这些衍化出来的剑招都是旁枝末节!
一切如同雾里看,他根本无法把握其中精髓所在。
与之相反的是,丹青门众人看了却都是大为喜悦,纷纷当场拿出纸笔开始临摹起来。
他们看到的不是剑招而是书法。
相比起剑招来,这书法中的运维在这些书法大家们眼里可就清晰明了多了。
他们细细品味,埋头挥毫,然后又细细品味。
忽然,竟然是文盛首先惊讶地说:“咦?我好像领悟了一门剑法?”
说着手里的笔在那比划了两下,竟然真如同剑招所指,随意中透着一股轻灵妙意。
梁中直也又临摹了一下。
他临摹完了之后就脸红地说:“师伯,能否将我先前所制的地砖给砸了?”
玄锋宗主意外地问:“这是为何?”
梁中直道:“再临摹了一次祖师真迹,只觉得原本雾里看之处豁然开朗,先前所书便做不得数了。”
玄锋宗主连忙看向梁中直的临摹。
只见这份临摹似书似剑,和先前那一眼可见的‘剑’已经完全不同。
严格说来,这份临摹已经与祖师真迹有了些许神似之处。
而也正是这份临摹让玄锋宗主明悟了过来。
他忽然苦笑道:“没想到,没想到我纯阳嫡传竟然在文脉之中!”
“祖师赐剑,却必须有书法造诣才能领悟。”
“梁师侄书法造诣超卓,所以领悟也多。”
秋鱼子也临摹了一份,只是他临摹得如何却并未展现。
“妙,妙,妙!”
他连说三个妙字,随后对玄锋宗主道:“师兄莫要忘了我们这位祖师在天上的尊号。”
妙道天尊!
玄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