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不断增长中。
苍丘先生的阳多,却在缓缓衰弱……
这是,老阳态!
所谓老阳态,便是真阳外泄的状态。
此前赵以孚也不知道这种状态意味着什么,但是现在他看到了就明白了……意味着苍丘先生的衰弱,意味着他的寿元……
苍丘先生哈哈笑了一声道:“尝试了一世,终究没有达到阳神的阳明态,此时衰落也是理所当然。”
“不要多想了,我们一同去探查一番吧,就从这天原府开始。”
赵以孚点点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阴神出游就是在一念之间。
他的阴神飞快掠过天原府上空,目光所及竟然到处都有一缕缕香火的烟柱袅袅升起……说起来令人不可思议,他以肉眼所见的天原府其实是萧条的,可是当他以阴神的视觉看这天原府,竟然有种荒谬的繁华感觉!
只是这繁华并非属于阳世之人。
他行走在最为繁华的天原城中,这里有一条最为繁华的街道,街道两边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而门内香火鼎盛,哪怕他只是个不相干的阴神,都能觉得十分舒适。
但以他阴司的视线,看这条街上的每一处人家,却都能够看到一些罪业的积压。
香火之下,是被压制在底层的罪业。
这种人家的人若是死了,毫无疑问都要下地狱接受一场审判。
这并非单指个体,而是整个一族都是如此。
赵以孚惊讶地看了看周围,却并没有急着进入任何一家进行查探,而是来到了这天原城的西端,那还有一些浅薄香火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他已经看到自家师父和苍丘老人分别进入了一户人家进行查探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与其费劲自己去查探倒不如找明白人问问。
天原城自然有城隍庙,并且这里还有香火残余。
只不过这里的香火已经很少了,一看就知道属于是没什么信徒供养的结果。
他来到城隍庙前,躬身道:“人间丹青门修士孚尹子,请见天原城隍神。”
庙宇中供奉的那一尊泥塑金身忽然轻轻颤抖了一下,随后一人从那泥塑中艰难地钻了出来……
不,钻到一半就卡住了,祂上半身失控一下扑倒在了地上,那乌纱帽都滚到了地上,披头散发的有点……嗯?有点像是赵以孚上辈子看过的一集恐怖片。
不过恐怖片里的是从井里爬出来的,这位是从泥塑里爬出来……好像大差不差。
“神君可要帮助?”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搀扶。
按照天庭的各级神灵划分来说,城隍坐断阴阳,可以说是常驻人间的职权最高的神灵了。
当然,这位城隍看起来有些废物。
“原来是孚尹子上人莅临,真是令我天原城隍庙蓬荜生辉。”
按照城隍的身份来说,这位表现的有些过于谦卑了。
赵以孚说:“神君客气了,在下前来只是想要问问这天原城中的情况……神君乃是天庭指派的城隍,坐断阴阳何等尊贵,怎的如此落魄呢?”
天原城隍无奈地说:“南朝城隍自然金贵,可我等北朝城隍却早已是昨日黄了。”
“上人你看,这天原城中几乎家家香火好不热闹,对比之下小神这里可就门可罗雀了……”
然后不需要赵以孚多说,这天原城隍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吐苦水了。
原来这是寥国国教萨满教正在侵吞城隍、土地等传统意义上天庭遣官的职权。
那些萨满巫师肆无忌惮地售卖神符,可以令人死去之后不必接受地府的接引,反倒是以香火祭祀可以长时间地留存在世间。
同时因为长时间受香火祭祀,在积攒足够的力量之后还能显圣,在子孙后辈遇到困难时可以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怎么说呢,赵以孚听着天原城隍这么说,就觉得这还真是个挺不错的体系啊,就是有一点……这对于大族来说是大大的好事,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就是大大的不公了。
因为寻常百姓家如何能够负担得起这般香火祭祀?
怕是要被这祭祀之事逼得家破人亡才算作罢。
更可怕的是,若是大族出身就能以祭祀之事长久地留在阳间,那这天地善恶如何彰显?
但毫无疑问的,创造出这个体系的人是个天才。
赵以孚甚至都不需要多想,就能感受到这对于推崇孝道的儒家文化圈来说是多么巨大的冲击。
对于那些北方的大族来说,臣服寥国将变得毫无心理负担,甚至在‘孝道’的驱使下甚至会变成大势所趋。
赵以孚一下子愣住了,他猛然间明白了百年前的大徐是为何会失败的了。
甚至于,如今只有半壁江山的大徐也未必有多么安全……
赵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