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大徐西南的囚室山。】
赢琮赞道:倒是一处风光明秀的好去处。】
小道士:一点都不好,到处都是瘴气,水里都不干净,害的外面峰林县灌溉的水源都出了问题。】
赢琮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心怀慈悲的。】
小道士:那可不,毕竟这关乎我两年多以后的吏治考评啊,要是粮食产量低了岂不是要升官无望了?】
???
赢琮的脑门上猛然冒出一排问号。
他觉得非常意外,原本是想要和这小道士聊一聊方外风俗的,结果冷不丁怎么又回到了官场话题?
他问:你还当官?】
小道士:不能当官吗?我可是儒道双修的。】
赢琮有些恍惚。
‘儒道双修’这个词他听过不少,因为朝中不少大臣就都是这么自称的。
但他还是第一次对‘儒道双修’有了个这么具现化的认知。
这么聊着,他发现自己对于对面的那个小道士心中就生出了亲切的感觉。
因为那小道士很诚恳,无论他问什么都给了很真诚的答案。
他忍不住对左右道:“给我拿地图来!”
伺候他的太监有些懵,因为什么时候皇帝会在他们面前自称‘我’了?
赢琮也意识到问题所在,立刻改口道:“还要朕再说一遍吗?”
太监连忙点头哈腰地吩咐去了。
片刻之后地图被拿来了,这位徐皇便将地图摊开细细寻找了起来。
囚室山不难找,毕竟赵以孚已经说了方位,并且其已经算是大徐西南边陲的大山了。
“是这,竟然是峰林县!”
“等等,之前好像是有个恩科举人被派往峰林县来着……”
旁边伺候的老太监立刻提醒道:“官家,那人名叫赵以孚字君信,老奴记得是墨州恩科举人。他初时被任为县丞,数月前已经将鱼鳞黄册都递送到了户部,官家因此还将之破格提拔成了峰林县令。”
赢琮一拍脑袋道:“对,是有这件事。”
“忠奴,还是你记性好。”
这太监就是常年伺候赢琮左右的大太监洪忠奴……怎么说呢,能够在皇帝身边伺候并且恩宠不衰的人,果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赢琮说:“对了,那赵君信送来的鱼鳞黄册呢?我放在哪里了?”
洪太监道:“官家,那时户部侍郎卢湛提了这事,但因为鱼鳞图册内容太多,故而只拿了黄册呈上。”
“官家看过黄册之后就龙颜大悦,将黄册还给卢侍郎让他户部入档了。”
赢琮道:“立刻让卢湛去把赵县令做的鱼鳞黄册都搬来,朕这一次要好好看看。”
原来先前他只是匆匆过目了黄册,毕竟是皇帝来着,日理万机哪有功夫仔细看这枯燥玩意儿?
赵以孚是第一个把工作做得这么好的,他只是因此而高兴。
洪太监立刻领命去了。
而赢琮则是忍不住又给赵以孚发去消息:方才翻了一下邸报公文,你叫赵以孚?】
赵以孚答:是啊,所以你是皇帝?】
赢琮:……
他着实有些绷不住了,都没太在意赵以孚的不敬,反而问:你怎么发现我是大徐皇帝的?】
赵以孚:因为这《千里烟云子母画一共就两卷,我这卷是刚灭了个邪魔搜刮到的,而另一幅画要么战乱遗失在了北方,要么依然在大徐宫廷中收藏着。】
你能一下查到我的俗家姓名,那么自然是大徐宫中人了。】
是吧,有钱人?】
赢琮见状反而觉得很新奇,他问:既然你知道我是皇帝了,就不怕吗?竟然还称呼我为‘有钱人’。】
赵以孚:是嘛,我以为这是你给自己取的笔名……若是不喜欢,我也叫你一声陛下好了。】
赢琮在赵以孚的回应中真是看不到一丁点的敬畏之心,他忍不住问: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吗?】
赵以孚答:不怕。】
赢琮:……】
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真就碰到了个不怕的。
其实别说赵以孚是修行之人了,在大徐朝就算是个读书人,在有了功名进入士大夫阶层之后,也可以说不鸟就不鸟皇帝。
因为这大徐朝就是这个皇族与士大夫共天下的制度,‘刑不上士大夫’也是真的。
随后赵以孚解释道:毕竟我的主职还是修行,在朝当官也只是为了红尘历练罢了。你最多将我流放……】
我正好可以深入不毛说不定还能发现天材地宝。】
若你让我去职还乡,那正好回山修行长随恩师左右。】
若你囚我于牢狱……嗯,我就跑。】
最后那个‘我就跑’不知为何一下子把赢琮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