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中直的阴神来了。
他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无眉僧道:“我知道你,当初覆灭金觉寺的罪魁祸首。”
赵以孚神色一松,抱拳道:“师父,你来啦。”
梁中直表情不变,但是看向赵以孚的关爱之色溢之言表。
无眉僧却摇头道:“若只是你梁风子,恐怕不够。”
然而他话音落下,周围又有三道神光出现。
更重要的是居中那道正大光明的阳神之光!
来者正是秋鱼子,以及严夫子、阅微居士。
无眉僧则是满意地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没想到能够在此见到如今修行界广负盛名的仁者五贤,甚好啊。”
赵以孚则是有些紧张:“掌门,严夫子前辈,阅微居士前辈,你们怎么都来了?”
他不能不紧张,他觉得师父什么都会自然不必担心,可是丹青门的其他人可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高人’啊。
要是折损了一两个,他这里可就是罪过大了。
这一刻,梁中直又羞又喜,其他三人则是无了个大语。
没办法,谁让阴神、阳神状态之下他们只是看赵以孚的表情查知他的一些散发的思绪就能大致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秋鱼子暗下决心,回去以后一定要加强门中各项实战修行,决不能让一个后辈弟子的偏见一直成为现实。
什么叫‘长辈多弱鸡’?就算是现在弱鸡,也不代表以后弱鸡啊!
不过就在此时,无眉道:“善哉善哉,其实诸位道友不必如此紧张,小僧今日能见孚尹子小友做成如此大事心中甚喜,只求小友再接再厉将我这源头也给解决了才能功德圆满。”
赵以孚趁门中长辈皆来,立刻吞服丹药恢复真气,同时问:“你把话说清楚。”
无眉微微一笑,他说:“孚尹子道友,看起来你也知道小僧从未骗过你。”
赵以孚道:“你只是瞒了许多没说清楚而已。”
无眉一声喟叹,随后道:“那好,小僧便把事情从头说起,也让道友能够明明白白地杀了小僧。”
“南无……”
他道了一声佛号,只是后面的内容忽然变得含混不清起来。
他神色一凛,气息浮动,可没过多久就又恢复了平静。
他说:“贫僧无眉,一直便是这个名字。”
“贫僧有个佛法高超又有大宏愿的师父,他想要令天下人都得到救赎。”
“他认为世人多苦皆是因为痴愚六欲,故而准备摆上水陆道场大宣佛法经文,令世人明白六欲乃魔头,皆该舍弃的道理……”
“他办得很成功,成为了当世声望最大的人,甚至凡间帝王见了也要低头自称一声‘弟子’。”
秋鱼子脸色平静地说:“天觉上人,那个年代修行界的佛门魁首,几乎要把道门的风头都给压过去。”
“最可怕的是,天觉上人在世期间绝少发生佛道争执,他总是以其惊世智慧将所有矛盾化解,是以哪怕当时道门因此衰微也没人说他的不是。”
无眉点点头说:“那便是家师,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迟早会是‘天觉菩萨’或者‘天觉尊者’。没想到……”
他没有卖关子,直接道:“那场水陆法会成就了他的巨大声望,却也招引来了一些域外的目光。”
“魔罗,祂的目光注视到了家师。”
“魔罗痛恨佛门,因为佛门佛子总是想要让世人摆脱六欲烦扰也是脱离祂的魔域,故而祂开始以各种手段引诱家师堕落。”
“只是家师不为所动。”
“随后魔罗便开始无差别地引诱金觉寺的同门们堕落。”
“小僧那些师兄弟们可不是家师,他们纷纷堕入魔念不可自拔,甚至因此而将自己所修习的佛法歪曲成了一些扭曲的模样。”
赵以孚恍然道:“轮藏寺。”
无眉没有表示,继续道:“小僧当年也在承受魔罗的诱惑,苦苦支撑。”
“然而就在小僧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家师却先放弃了。”
“他将一身修为都注入了小僧体内,以毕生佛法为我构筑了抵御心魔的力量,然后自己则在魔火焚烧中圆寂。”
“那一场大火,烧毁了曾经鼎盛的金觉寺。”
“无数长辈与同门都在火焰中消亡。”
“但是他们的魔念却留存了下来,一直以小僧为载体留存了下来。”
“家师天觉上人选择牺牲自己来结束这一切,然而魔罗制造的魔影又怎会那么容易消失?”
“故而小僧承载了这些魔影,一路跋山涉水来到了这处荒僻深山中,自囚于此。”
赵以孚惊讶地说:“囚室山,原来这是你的囚室!”
无眉道:“如今已过一千两百载,小僧实在疲惫。”
“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