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山峰顶端,突如其来的大战好似进入了终局,胜利者将要收获果实。
血衣人已经干瘦如柴的胸膛使劲鼓荡,以独门的吐纳法将残存的血雾吸入体内。
魔道的禁术都是不死不休,动辄就要以命相搏,但当年的血魔教可是天下第一大派,自然不可能像其他魔道禁术一般,搏命搏赢了,还要丢失性命。
血神咒以自身鲜血为媒,爆发出远超己身的威力,施展之后,基本就是精血枯竭,犹如风中残烛了。
但血魔教武功都是取血练功,夺取敌人精气神三元,若是能够获胜,便能吸食对方的精气神来补足消耗。
“嘿嘿嘿那个无知小辈的身躯被击溃,无能提供精血供老夫疗伤,但有那血道至宝在,这些许精血都是小节。”血衣人怪笑道。
他之所以拼了命都要夺到那血道至宝,便是因为感应到那之中含有的强大精血之气,只要将其完全吸收,不止能伤势痊愈,还能将功力再往上推进,冲击那道初步蜕化的关隘。
由通神境炼体强者血肉所化的肉舍利,不止是对佛门武者有的难以言表的作用,对于血魔教那些以精血为助力的武者,也是效果匪浅。
灰尘渐渐散去,血衣人紧了紧手上的血色长剑,提起的最高警惕。尽管自忖自己老而弥坚,不是那稚嫩的小辈可比的,但对方将自身逼入绝境乃是事实,血衣人一生杀戮无算,心知小心谨慎才是江湖中人最宝贵的品质,自然不想到老还翻了船。
不过,有时候,小心谨慎并不能起到太大作用。
亦或者说,血衣人被肉舍利迷昏了头,自恃实力冲上来之时,就已和小心谨慎这四个字不沾边了。
灰尘散去,初升不久的太阳普照这极高的山峰之巅,将此地照的金灿灿一片。
但在这普照大千的阳光中,却是突然出现了一道月光。
那道月光一闪即逝,但刹那的光华却是令人沉醉赞叹。就如昙花一现一般,虽只是一瞬,却美丽无限。刹那的光辉即是永恒。
“小辈,你的刀,怎么来的?”血衣人平静地问道。
他记得清清楚楚,对方精赤着上身,便是要藏刀,也是无处可藏的。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
清羽轻轻抚过青青的刀锋,手上的弯刀发出一声轻吟。
尽管刀上不沾丝毫鲜血,但这把魔刀此时却是一本满足。
本就有魔性的魔刀在来到这处天地元气充沛的世界后,其内的魔性显得越发灵动起来了。
“咔嗒”
清羽缓缓将小楼一夜听春雨插回刀鞘,发出一声轻响。
随着这声轻响,就好似触动某个开关一般,血衣人脸上带着血色纹路的铁面平平中分,掉落在地,露出一张胡须花白,但面色却是有着年轻人的活力的面孔。
再之后,一道血痕出现在血衣人头顶下,向下延伸,划过鼻梁嘴巴,及至身体末端。
血衣人的身体平平整整裂成两半,两边身子甚至不多不少,分量相当。
他死了,死在清羽的神刀斩之下。
刀法,部位、时间、力量、速度,在天子望气术的助力下,清羽将这五个方面算到极致,将威力也是发挥到极致。
这等情况下,外加清羽有心偷袭,这血衣人不死谁死?
不过,力毙强敌之后,清羽却是无甚其他清虚,只觉这一场大战,虽是惊险刺激,但大战之后,却只觉一阵莫名其妙。
这血衣人突然冲过来要夺取肉舍利,然后打着打着就开始搏命起来,清羽和他可说是素不相识,但二人见面半个时辰不到,便已分出了生死。
“也许这就是江湖吧。”清羽只能这么说。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江湖大了什么稀奇事都能发生。这世间,本就是无数巧合的事情组成了现实的常态。
稍加感叹一下世界,清羽将垂落在身侧的上身衣裳穿回,观察起血衣人的尸体来。
对方的来路,令清羽有点惊奇,想要一探究竟。
看得出来,血衣人年岁已然不小,只是依靠着血魔教武功才保持着生命力完足的姿态。
在延寿方面,便是道门养生功法都比不上血魔教的武功。其虽是魔道,功法走的是急功近利的道路,但若是走对路,后期未尝不会有正道那般稳健。
就如血衣人那可转换成阳刚血气的血雾一般,魔道走到这一地步,说是正道也不夸张。
毕竟正魔两道只是世人贴上的标签,正道魔道说的都是人。
而若要给武功贴上标签的话,不应该贴上正道魔道这样的标签,按清羽的理解,该是有正道左道,或是正道斜道之分。
正道,不是名门正派的正,而是直直正正的正。此道乃是堂皇大道,直通武道之终点。
而左道或是斜道,比起正道来就是羊肠小道了,虽也能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