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极速撞到了大汉的连舟之上!
大汉与之相接的舟船硬生生被撞退些许。
好在大汉舟船铁索相连,分散了这种冲击力。
大火再次燃起,与先前那艘木筏别无二致。
而由于两艘木筏并未连在一起,熊熊大火把狭窄的渭水水道挤占了大半。
刘禅目光稍稍收回,看向离五丈塬更近些的另一段狭窄水道。
中洲将渭水分为南北两股,方才将刘禅目光吸引过去的巨大火势发生在中洲以北,也即先前沉舟阻遏魏国粮船那半段。
片刻后,与北段水道同样的一幕在南段水道再次发生。
在东南风的作用下,木筏上满载的草人很快便有近一半被点燃。
熊熊火焰与滚滚烟尘在东南风的作用下,开始朝渭水上游飘去。
“陛下,如今看来,以铁索连舟确实可以阻碍魏寇火船。
“可臣仍是不解,何以要主动烧我大汉自己的舟船?”
刘禅的另一位侍中郭攸之平素几乎不参与政事,于是在朝野之中多遭讽议,所谓备员而已,充数的。
刘禅又一直忙于军事,忧心破敌,根本就不召见他,他也完全不主动谒见天子,然而今日观战,却是终于没忍住主动问话。
庲降都督李恢之子,侍郎李遗看了眼郭攸之,同样不解发问:
“陛下,如今乃是东南风,魏寇船上大火全烧向了他们自己,似乎不会烧到我大汉舟船与木桥。
“会不会是魏寇百密一疏,忽略了风向作用?!”
刘禅眉头微皱,刚想发话。
然而赵广却是先天子一步对二人驳斥起来:
“侍中、侍郎,兵法所谓「料敌从宽,御敌从严」。
“判断敌情应力求宽泛细致,将来犯之敌所有可能用到的手段,尽可能多地预判。
“最后从严设备,以御来敌。
“你我皆知如今是东南风,难道魏寇竟然不察?
“若将破敌之希望,寄托在来敌竟然忽略风向之上,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迟早要惨败的。
“至于为何要烧我大汉战船,这便是陛下从严御敌的巧思之一了。
“诸位且看陛下智虑如何与将士勇力一并破敌便是,毋须忧虑。”
董侍中此前带了一众天子近侍支援斜谷,所谓匡正天子过失,辅佐天子决策。
然而这些时日,陛下与军事重臣所议皆是军机,这些曾经在皇宫辅佐天子的侍臣全没资格参与。
似乎是感受到了陛下的冷落,此刻前来与陛下一并观战,一个个虽不谙军事,却是一个个叽叽喳喳。
似乎想争取在陛下跟前露脸的机会,听得赵广有些不耐。
而另一边,郭攸之、李遗等一众侍臣及文吏听到这放火烧船迎敌的办法竟是天子所设,再想到方才一直张口质疑,一时错愕。
然而任由众人左思右想,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天子这计策到底能如何灭火破敌?
但总算是不敢再妄议此策,搅扰人心了。
刘禅端坐在木椅上,神色凛然,片刻后瞳孔不由自主一缩。
只见渭水水面之上,本来朝着西方席卷的火舌与浓烟突然倒卷,开始烧向东南。
郭攸之、李遗等一众吏士见状顿时愕然不已,张口结舌。
“诸位且看,如今渭水上可还是东南风?”侍立在天子身侧的赵广扶剑而立,神色略显冷峻。
“魏寇还能借西风不成?”人群之中不知是谁突然发言,惹得一些还算有点智力的人白眼相对。
然而很快,又有一人道出一个在众人听来相对合理、甚至是非常合理的猜测:
“难道竟是渭水那里风向变了?魏寇亦有精于风水数术之士,料到风向会变不成?”
“就如当年赤壁之战,周公瑾料到西北风会变成东南风?!”
刘禅再次皱眉,扭头回望,这次总算是找到说话的人是谁了。
侍郎陈祗,司徒许靖远亲,历史线上是阿斗后期的宠臣,官至尚书令,支持过姜维北伐。
其人颇好数术,据说天文历算、蓍龟占卜,以及五行推运、风水堪舆之类的旁门左道皆有涉猎。
“朕素闻奉宗陈祗亦颇善数术,不如给朕算一算,这渭水上的西北风会持续多久?”
那身形外貌颇为雄壮的青年脸色顿时一滞,片刻后作揖讷讷道:
“陛下,臣数术不精,不能测知风向变化,只是心惊于魏寇军中竟有此等人物。”
刘禅一时无力吐槽,这些神神怪怪的旁门左道在这年头是真有人信。
也是,靖康耻为什么耻?开封城何以陷落?
那宋钦宗竟听信江湖术士撒豆成兵之术!召唤六甲神兵开城迎敌,把金军放进了开封!也不知金军成功进城那一刻到底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