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对于街亭是否能成功夺下一直很是忐忑。
毕竟冯虎、傅佥、关兴三人出发太晚,而且就带了四千部曲,两万民夫。
曹叡的使者既然在天水附近被魏延所擒,则必然已把曹真败亡的消息传入街亭。
街亭已然有备,若赵统又不能成功说服大羌来援,那么街亭城下就必有一场硬仗要打。
刘禅忽然从魏兴的话回味过来:
“你刚说魏凉州要等待丞相大军去攻天水,意思是魏凉州与王校尉一万人马不足以相攻?”
魏兴点头:
“天水冀县长宽三里有余,魏使君说万人只能尽可能切断援军入城。
“在营寨立稳前还须提防魏寇出来相攻,所以不能攻城。”
赵云抚须片刻:
“张郃小股人马退回天水,大军则必然下关中。
“其人又不知丞相已设计使魏文长与王子均大破其天水守军,则丞相必不会率大军紧随其后入关中,而是会直取冀县。”
“为何?”刘禅问道。
赵云:“大军一上一下,耗费四旬不止,迟则有变。”
“对了陛下,赵帅。”魏兴想到了什么。
“魏凉州还说,魏寇张郃不管是因为收不到长安消息,还是因为粮道断绝,都必会率大军回关中。
“到时候张郃四五万战卒兵塞陈仓道,丞相与陛下使命不通,请陛下务必小心行事,而且最好莫要邀击张郃归师兵锋。”
刘禅有些头大。按照他的设想,张郃应该是会派小股部队下陇,大部队北返与祁山堡下魏军会师,安稳回援天水,却是没想到张郃竟反其道而行。
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曹魏运往陇山的粮草,如果不是粮草实在不足以支撑,他不觉得张郃这么个人会轻易放弃陇右。
毕竟长安城几万人马,在张郃这么个老成持重的宿将看来,曹叡应该还是能安然逃回雒阳才对。
本来他还以为可以与丞相集中优势兵力,在关中平原上与张郃的小股人马将有一战,之后再挥师陇右。
至于魏延劝自己不要在大散关邀击张郃之事,刘禅对此没什么疑义。
归师勿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非但是归师勿遏,斜谷栈道如今仍然未曾修复,大军每日从谷中出来不过千人而已。
陈仓道口的大散关,只有区区三千余负责屯田的戍卒,拿什么去遏张郃归师。
现在之所以要陈兵大散关布兵设卡,大张旗鼓,不过是为了隔绝斥候探视,并以此迷惑张郃。
张郃不知自己到底在关中还有多少人马,也不知长安曹叡有没有被围,若果真大军下陇,拼却一死也要杀出重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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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宿将,身边死战不溃的心腹精锐不少,真被困在大散关死路里无路可走,心生死志之下,战斗力很恐怖。
自己难道还真拿这三千屯田戍卒去跟他那心有死志的精锐拼命?
现在还有近万大军仍在谷内难以出谷。
关兴带走了一千虎贲,冯虎、傅佥带走了近三千本部精锐。
关兴的虎贲还好说,但冯傅二人手上两千余人说是精锐,实际连续打了这么多场仗又疲于奔命,不得休养生息,若不好好歇息十天半个月,很难说还能不能维持锐气。
另一边,宗预、邓芝带着赵云本部两千亲兵与两千元戎弩手,守着几座渭水上新搭起来的木桥远远看着郿坞,防止郿坞人马向陈仓或斜谷。
斜谷两处大营只有董允率领两千多虎贲,三千民夫,此刻正在将两处营盘里的粮草辎重运往五丈塬结寨。
没办法,如果斜谷两处大营不用虎贲固守,万一郿坞出来百十号人夜袭,太容易出事。
于是陈仓道口的散关这边,只能是老帅赵云亲自坐镇。
虽然是三千屯田戍卒,但有赵云这个主心骨在,一时也秩序井然。
刘禅离开斜谷至此,倒也不怕被袭,从此处到郿坞之间只有陈仓有三座木桥,而自己与虎骑向东一路奔马,直接便能回到五丈塬上的大寨。
接下来,大汉就要依靠五丈塬与魏寇相持了。
万一张郃真的没往长安去,反而陈兵五丈塬底下,那自己这个天子怕也是要退一退,暂回斜谷了。
毕竟这一次连斜谷栈道都没了。
万一不幸败军,他这位大汉天子怕是真的就要被张郃所擒。
之前在斜谷的时候,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觉得死就死了,赢不了生不如死。
可现在夺取陇右的希望已是近在咫尺,他这光脚的马上就要穿上鞋了,倒忽然有些不敢再轻易涉险。
还是稳些好。
那日赵云、关兴等人发了疯不要命一般百骑追曹叡的画面可是仍然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