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名琛那狗官,肯定磨刀霍霍,就等着大开杀戒了。这广东战役,箭已在弦,不得不发,拖一刻都得出乱子。
偏偏这节骨眼上,太平天国的粮仓湖广,跟被天父天兄下了“干旱咒”似的,连着三个月大旱。眼瞅着今年的秋粮要泡汤,冯云山心里那叫一个急啊,这就好比看着锅里的饭快熟了,火却灭了。
冯云山在湖南南部扎下根才两年多,算上今年也就三个秋收季。前年忙着打仗,收来的秋粮少得可怜,去年运气好,赶上丰年,可一个丰年能攒下多少家底?供十万大军外加十万民伕向广东开拔,那是远远不够。本想着今年再续个丰年……哪怕是个平年也行啊,谁能料到入秋之后,湖南这天空干得像被抽干了水分的海绵。
再不下雨,到了今年冬天,哪还谈得上收多少粮,怕是得开仓放粮救济了,这可咋整?
冯云山仰着脖子眼巴巴瞅天,心里直嘀咕:难道是因为我成天死心塌地支持天王,惹得天兄生气不给我下雨?唉,求来求去,天上愣是万里无云,连片云彩都不给赏。
想到这儿,冯云山重重叹了口气,嘟囔着:“看来,只好请圣天使跟上面通融通融,给湖广洒点甘霖吧!”
……
天京城内,原本的两江总督衙门,如今成了洪秀全进天京后的第一处天王府,这会儿又华丽变身,成了太平天国总理衙门和军师会议的所在地了。
这太平天国总理衙门的诞生,那可是国人大会圆满召开后,天国一系列政治、军事、经济改革的“结晶”。
以前太平天国的官制,乱得跟一锅粥似的,中枢里丞相扎堆,王府内尚书成群,真正能干事的却没几个。而且,洪秀全早期画的那些“大饼”,说这些官职世袭,这要是不改,以后还不得乱成一锅“浆糊”?
于是乎,罗耀国趁着自己手握“神矛”,威风八面的时候,推动国人大会通过一系列改革决议,重磅法案一个接一个,像“官制、爵位改革法案”“国人等级法案”“总理衙门及各部组织法案”“直隶省、府、县、镇、村各级官署组织法案”等等。
依据“官制、爵位改革法案”,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世袭官职,统统转型升级成相应爵位。大致套路是丞相封侯爵,尚书、检点封伯爵,指挥、将军、侍卫封子爵,总制、监军、军帅封男爵,军帅之下,再按官职大小授予一二三四等国人。侯爵之上,还设公爵、王爵,公爵暂时空缺,那是给下面人留着立功晋升的“金台阶”,王爵更是“稀罕物”,非得有惊天动地的大功才能捞着。
另外,在册封爵位、授予国人身份的时候,罗耀国掌管的天国中枢还特别大方,发赐银,送天京、上海的宅子,把上上下下哄得开开心心,这收买人心的手段,他算是练出来了。与此同时,罗耀国又捣鼓出“九品十八阶”官制,专门给天国兄弟们封官、升职、发俸禄,说白了,就是给官员定品级、发工资的制度,罗耀国还给它取了个名,叫“阶官”。
阶官名号分文武,武阶官一般叫“某将军”“某都尉”“某校尉”“某军士”,文阶官则是“某学士”“某大夫”“某郎”之类的。
当然了,这些阶官可不像以前的官职能世袭。与之对应的,还有个职官体系,就是具体干啥活儿、管啥事儿的系统。
罗耀国现在的阶官是正一品的上军主将,爵位是吴王,职官是总理、军师会议主持军师。
另外,他还有两个“编外职务”,一个是“会职”,一个是“教职”,这俩职位不在太平天国官僚、爵位体系内,却举足轻重。他的“会职”是由拜上帝会改制来的大同会总讲师,“教职”是正在筹建的天京大学的校长,妥妥的大忙人。
而这位大忙人今儿在总理衙门的会议上,却遇到了一个该他解决,但是却解决不了的事情——求雨!
对,就是给上面“打电话”,求天父、天兄给湖北、湖南狠狠下几场大雨,把那里的旱灾彻底缓解了。
这可真是把罗耀国给难为住了,他哪有那本事?而且,今年湖广的大旱本就是注定的!明年黄河还要崩,后年则轮到江南大旱!接下去还有许多地方排着队要闹灾,到1877年1878年间,还有一场饿死一千多万人,造成两千多万人逃荒的丁戊奇荒!
当然了,没有“奇荒”的时候也不等于不饿死人,每年饿死、冻死个几十万对19世纪下半叶的中国来说,那就是常态。要是没有那么多饥寒交迫的人们,太平天国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啊!
所以对如今的中国来说,丰年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小荒”、“中荒”、“大荒”、“奇荒”!总之,年年都是荒年,年年都要饿死好些人。
而且,更地狱的是,在饿死那么些人的同时,还要溺杀不计其数的婴儿.
而造成这种地狱场景的最根本原因,其实不是老天爷不赏饭,而是老生常谈的人地矛盾。现在没有工业、没有化肥、没有农药、没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