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亦是大伤,若是强要灭夏,恐辽国有乘人之危,到时候西夏或许可灭,但恐为辽国囊中之物,我们累死累活,反而是替辽国火中取栗,因此此时灭夏不妥。
……然而,虽然此时不宜灭夏,但须在其最为虚弱的时候,再给其重重一击,直接打断夏贼的脊梁,让其只能苟延残喘,容我朝休养生息一年半载,在北方准备好抵御辽国干涉,然后再一举灭夏!
因此,微臣准备这般做法,先断西夏盐路,以米脂岩盐为诱饵,逼西夏尽出底蕴,臣再打一次米脂之战,不求全歼,但求消耗掉西夏正军!
西夏朝廷与各个部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相互之间亦是有此起彼伏之势,朝廷若是衰弱,部落崛起,西夏便有内乱之虞。
臣便是想让这西夏内部势力失衡,让部落的实力变强,西夏朝廷实力变弱,如此相互消耗,在我朝积攒实力之时,西夏却陷于内斗之中,如此下一次交手时候,攻守之势异也!……”
赵顼看了一下当时自己的批注:梁氏奸诈,恐不上当,尔可试之。
赵顼回想了一下蔡京汇报的一些详细情况,里面的关键节点可以对上,但一些细节上却是大相径庭。
赵顼冷笑了一下,这西夏梁氏亦是培养心机,当下汴京这等情况,还不好明白么,分明就是那梁乙埋想要利用宋朝内部党争,将苏允调离鄜延路,然后西夏再将失去的土地给拿回去,还要将岩盐给抢走,继续维持青白盐的销路!
至于什么苏允有不轨之心、鄜延路军已经号称苏家军、将士不知陛下,只知小苏经略相公等等传言,那就是扯淡而已!
得益于苏允几乎两三天一封奏折,赵顼对鄜延路的情况清楚得很,苏允对军队的改造也是毫无保留与赵顼做了汇报。
甚至苏允还跟自己抱怨,说枢密院、三班院、兵部太不地道,把粮饷都给贪了,他要练兵,实在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不得不搞点副业云云。
不过苏允也劝赵顼别去找这三部门的麻烦,说他也是理解的,只是此事如鲠在喉,想要跟官家吐露一下而已……
想及至此,赵顼脸色又变得不甚很好,多好的臣子啊,但怎么坏人就这么多呢?
尤其是那些盐商,哼,还有盐商背后的那些大臣!
孙思恭这会儿匆匆而来,递过来十几本奏折,道:“官家,这是朝中言官以及一些大臣递上来的奏折。”
赵顼接过,一一翻看,越看越是暴怒,看到后面,猛地将奏折扔了出去,怒道:“鼠目寸光!贪婪!愚蠢!朕怎么会让这些人窃居高位的?朕……朕……彼其娘之!”
孙思恭顿时慌了,赶紧低声道:“官家,慎言,慎言,起居注还在呢!”
赵顼微微合上眼睛,随后道:“这些奏折尽皆留中不发,之后但凡弹劾居正的奏折,便尽皆这般处理!”
孙思恭低声道:“冰井务那边……”
赵顼看了一下孙思恭道:“调查一下那些盐商身后都有谁,都仔细查一查,这些年,他们在盐政上贪了多少钱,朝廷如今有些困难,也需要他们资助一些。”
然则赵顼将弹劾奏折留中不发,这本来是一个态度,但却是反而引得更多的弹劾奏折。
赵顼也是怒了,一应全都留中不发,与这些弹劾的人算是杠上了。
然则这惹怒了朝中言官。
四月八日,监察御史黄降当面劝谏赵顼,说苏允因米脂一战大胜,已有骄矜之心,想要再次立下大功,主动挑起战事,须得立即将苏允调离鄜延路,免得刺激西夏云云。赵顼大怒,将黄降贬去地方,以此震慑其他人。
然则第二日,御史张汝贤再次面谏赵顼,说苏允少年得志便猖狂,须得好好打压一番,否则恐怕引出更大的祸事,鄜延路之事,须得让一稳重老臣去安抚。
至于西夏使团所求,可酌情答应下来,毕竟人家西夏本无意发动战事,是苏允有意挑起事端而已。
赵顼听完之后将张汝贤一样贬谪去地方。
然后第三日,于是翟思、朱京、来之邵等御史前赴后继,纷纷弹劾苏允。
与此同时,其他官员的弹劾书亦是如同雪片一般飞向禁中,无一例外,都是要赵顼将苏允调离鄜延路,甚至有人要求要治苏允之罪!
一时之间,群情汹汹,气得赵顼直接病倒,一时间不能视事。
赵顼病倒了,但是言官以及其余官员们的攻击并没有停歇,反而是变本加厉,不过这一次不是劝谏官家,矛头直指蔡确以及章惇。
有人开始翻旧账,说苏允之前的战功乃是伪造的,是章惇以及蔡确协助伪造,所谓些许战功也有真实的,但却是抢了别人的功劳,尤其是前几次歼灭数百党项骑兵,乃是麾下有个叫王舜臣的神射手所为,却被这个苏允冒了功。
至于证据什么的,他们的理由是,苏允不过是一介文人,而且精力大多放在科举、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