辖,卑职不过是一武人,咱们全无冲突,卑职哪里能够昏了头去害您?
害了您,卑职一点好处也得不到啊,卑职总不能升上去当兵马钤辖吧,您说是不是?”
苏允看着祁克勇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为自己辩解,但还是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祁克勇。
祁克勇偷偷看苏允神情,见苏允冷冷看着自己,心里亦是哀叹,设身处地,祁克勇认为,若是自己处在苏允的位置上,遇到了这种事情,也不可能认为此事就是个巧合。
人家就是想去营中历练一番,然后刚好就被选进下一个月就要去最前线换防的营?
然后去换防的路上,直接就跟西夏铁鹞子兜头撞上?
若不是苏允骑射功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此时回来的可能就是没有首级的尸身了,这说出去谁能信是巧合?
反正祁克勇认为,换了自己肯定也是不信的。
苏允这回来,没有直接将自己几人拿下,已经是足够容忍的了。
若是换了以前的韩琦,可能直接拿下就砍头了,而就算是砍了头,军中也无人敢为自己说话。
祁克勇见苏允还是不说话,咬了咬牙,脑袋在地上咚咚咚磕头,然后抬起头,神色坚定看着苏允,道:“苏总管,卑职知道,卑职做了这么大的一件错事,您是如何也不敢相信卑职的了。
但卑职还是想跟您证明一下,卑职当真是无心犯错!
苏总管,卑职愿意从今以后效忠于您,您就算是让卑职去死,卑职也会毫不打折扣的完成!
古贤曾说,使过不使功,您就暂且饶过卑职,让卑职以后都效忠于您!”
说完,祁克勇脑袋贴着冰冷的地面,一动不动,等着苏允说话。
苏允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祁克勇,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唉,宋朝的武将啊,竟是卑微至此,也是被打压怕了,自己不过想要抻一抻祁克勇,之后谈条件就好谈了,但没想到祁克勇竟是被吓到这种地步。
苏允弯腰扶起祁克勇,给祁克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温声道:“祁将军,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祁克勇神色沉重道:“苏总管,此事全是卑职的错!”
苏允微微一笑道:“你我能够一起共事,前世也必定是有缘,既然这么有缘分,咱们的确是要好好珍惜。
此事就暂且押后不提,咱们先好好效忠朝廷,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
祁克勇先是一喜,随后心中有些苦涩,人家苏允是接受他的投诚了,但只是说押后不提,意思便是看他表现,若是以后表现不好,那就所有的账一起算的意思。
不过,那又能怎么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呗。
祁克勇脸上露出坚定之色,道:“总管,您就看卑职表现吧,卑职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苏允笑着点点头,道:“好好,那可太好了,咱们一起建功立业,祁将军,跟着某干,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祁克勇露出喜色,道:“还请苏总管多多提拔。”
话是这么说,但心下却是微微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正直了一辈子,临了却终于是将自己给卖了。
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犯了错便要接受惩罚,便算是给后代子孙留一条路吧。
只是希望苏允这个年轻的重臣能够顺风顺水一路往上走,说不定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现在鄜延路经略使种谔,若不是韩绛当年一力提拔,哪有他的今天,就是不知道苏允能不能成为韩绛。
种谔的第一个贵人是延州守帅陆诜,陆诜推荐种谔掌管青涧城。
然而种谔先是不听陆诜劝告,接纳西夏部落酋长令归附北宋。
后种谔又擅自兴兵,而且不接受指挥约束,被陆诜弹劾。
谏官们纷纷攻击种谔,于是传送吏部论罪,被贬官秩四等,安置在随州居住。
不过后来神宗将其复职,但已经没有人愿意提携他了,这等背弃恩主的小人,谁又会轻易相信。
若不是韩绛出现,可能种谔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中层军官。
不过韩绛却是不嫌弃种谔的前科,他担任陕西宣抚使时,便任用种谔为鄜延路兵马钤辖。
但是种谔随即遭受罗兀城之败,因此事受到责罚,降职为汝州团练副使,安置在潭州。后再贬任贺州别驾,移至单州安置,随后又移至华州安置。
可谓是跌入人生谷底。
然而韩绛再一次救了他,熙宁九年,韩绛第二次担任宰相,上奏陈述种谔以前的功劳,于是复任其为礼宾副使、知岷州,之后更是重用他,提拔为鄜延副总管!
可以说,种谔一生,若无韩绛,早就沦于下僚。
可以说,在很多武将心中梦想,便是可以碰见一个类似韩绛一样的贵人,可以一直信任自己,重用自己。
祁克勇自然也是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