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搬!
小人明天回去立马就操持此事,将曹院给您腾出来。”
苏允看了一下邓起,笑道:“怎么,你不怕六曹胥吏尽皆忌恨伱么?”
邓起嘿嘿一笑道:“小人怕的是公子您,下面的人,嘿嘿,小人自然有办法治他们,卑职在六曹扎根二三十年,也不是白混的,您就放心吧。”
然则苏允却是摇摇头,他并不在乎什么威信不威信,一条咸鱼,要什么威信。
逼迫六曹搬家,威信自然是立了起来,但亦是难免有咄咄逼人之势。
所谓威信,既有诚信,又有威风,你威风了,自然也会引起他人的忌惮。
若是自己想要干一番大事业,这个威信非立不可,但自己就是来当咸鱼的,反而是不宜如此。
邓起既然已经投靠自己,就无谓再去伤害他的威信,自己也正好藏拙。
这个事情,其实也要从两方面看,逼迫六曹搬家,一方面是威信立了起来。
另一个方面,则会让人认为自己没有宽恕之心,过于严苛,这种印象落在上位者眼中,是好事是坏事,也是另说呢。
“那也不必如此,若是这般,你在下属面前,威信自是尽丧,你既然是我的人了,那我也不会为难你,你以后好好做事便是。
好了,就这般吧,挑个好些的院子就是了。”苏允交代邓起道。邓起心中有些异样,他提出六曹照常搬家之事,不是全然为了维护苏允的威信,也有纳投名状之意。
自己得罪了苏允,现在虽然投靠了,但若是不自贬一番,主上心里哪里会痛快。
没想到苏允竟是阻止了他,阻止他损害自己的威信。
怎么觉得心底下有些暖暖的?
奇怪。
我在六曹多年,杀伐果断,一颗心早就被权力熏染,怎么会被这般小小恩惠给感动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邓起又恢复干练之意,立马跟苏允保证,他会连夜做好院子挑选、洒扫尘除,且顶格配齐诸般用品以及可靠胥吏等等,公子明日便可以直接上班云云。
苏允笑呵呵点头,至于什么连夜准备的话,也只是听听而已,这都什么时辰了,南衙哪还有人在,怎么连夜准备。
但这下属表忠诚的想法,苏允心中也是心知肚明,笑呵呵点头便是。
第二日,苏允迷迷糊糊之中便被摇醒,睁眼一看,是阿回。
苏允看了一下天色,天朗气清,正是适合睡懒觉的天气。
“阿允,你这么早把我喊醒,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你最近这段时间可以躺床上了。”
苏允恶狠狠道。
阿回却是丝毫不惧,笑道:“嗯嗯,又要打断我的狗腿是吧,打吧打吧。
外头有个吏员,说是邓起派来的,来禀告一声,说通判厅已经是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去。”
苏允翻身起来,讶异道:“真收拾好了?”
那倒是要去看看,也该去办公了,已经是蹉跎了几日,再不去的话,传出去也不好听。
想及至此,苏允起身洗漱,吃了阿回带回来的早点,便出发去开封府衙。
这一次,苏允的驴车才到府衙大门处,便看到邓起带着数十胥吏在门口候着,这么多人,顿时令人侧目。
苏允坐在车里摇头笑了笑,这个邓起啊,真是个聪明人。
虽说自己不让他搬迁六曹,人家不仅立马连夜收拾出来院子,一大早便在这里带着人迎接,这是在向其他人营造出一种对通判服软的态度。
这般一来,苏允的威信不仅不会被损害,反而赢得宽宏大量之名。
邓起这人啊,满脑的上进是不假,但人家也还真是个聪明人,这种弯弯绕绕的东西,换了一般人还真是做不出来。
不过也对,能够压制六曹数百胥吏的人,没有这等本事手腕怎么能行。
苏允下了车,被邓起引进衙门,一直往里走,来到一处院子前。
邓起介绍道:“监州,这处院子比邻知府押厅,其实跟知府押厅是一个规格的,其他人不敢跟知府一个规格,所以都挑了低一格的院子,这里就空了下来了。”
苏允笑道:“这里不就是通判厅么?”
邓起笑道:“通常来说,知府与通判都不甚对付,不会靠这么近的。
大多数州府的知府押厅与通判厅离得都挺远的,要么是一东一西,要么是一南一北。
然后有重要事情的时候,大家再一起去厅事议事,平日里一般是不会相见的。”
苏允看着邓起,意思是,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将我安排在知府旁边。
邓起笑道:“您看,其实这里出口跟知府押厅出口是两条路,所以虽然在一起,但实际上是两套院子,互不干扰的。
别人不敢住,是不敢跟知府相提并论,您就无所谓了,您是监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