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章若,摇头道:“朝廷不需要,但变法需要。
安石公隐居江宁,元泽兄去世之后,安石公身体也大不如前了,想要起复身体亦是扛不住了。
如今还能坚持锐意变法的朝堂上又有几个,有些人看似坚持变法,实际上不过取巧之辈。
一个变法想要成功,至少得有三代人前赴后继才能算是成功。
安石公将薪火传了下来,为父算是接住了,可为父之后若是无人接下这杆大旗,这变法便还是行千里半九百,不过还是功亏一篑。
主持变法者,非大智慧、大毅力、大勇气者不能胜任。
为父见过的所谓青年才俊如同过江之鲫,但蝇营狗苟者众,能同时有大智慧、大毅力、大勇气者无。
为父有时候做梦,梦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新法竟是被尽数废掉,全然不甄别一下良法恶法,就仅仅是因为政见,就全被废掉!……”
章若看到章惇眼里流露出来一丝恐惧,随即露出坚毅之色,继续道:“……为父必须做好准备,假如有一日,为父也身故了,必须有人扛起这杆大旗,将变法坚持下去,人亡政不能息!”
章若默然,她心里其实非常清楚,父亲心里的压力到底有多大,三年丁忧期间,父亲看似清闲,实际上内心非常煎熬。
虽然现在新法还在执行,但与熙宁年间相比,不过是留存下来几个而已。
章若心中有些恐惧,以至于言语都有些颤抖,道:“阿、爹……这个担子会不会……太重了,阿允他背不起来的吧?”
章惇叹了一口气道:“连他都背不起来的话,新法可能就真的彻底完了。”
与此同时,苏允与阿回溜出了门,直奔州桥夜市。
一路经过朱雀门街,又经过龙津桥,走过龙津桥,苏允与阿回便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了。
这是这个时代其他地方难以见到的盛景,一整条大街,犹如白昼一般,一踏进去,满街扑鼻香味便扑面而来。
从进入龙津桥开始,两人的嘴便没有停过。
王楼前的獾儿肉,野狐肉颇有一番风味,嗯,梅家的鹿肉很有交警,鹿家的鹅头颇有后世广东潮汕澄海鹅头的意思,很好吃。
两人一边吃一直走到朱雀门,然后开始吃煎羊、白肠、鮓脯、冻鱼头、抹髒、红丝、切羊头、辣脚子、姜辣萝卜……
苏允不是个浪费的人,虽然每样都尝试,但每样都只要一小口,嗯,尝了觉得很好吃的,再来一口就绝不再吃——再吃就没有肚子了。
今晚晚饭苏允只吃了一点,就是为了给今晚留肚子。
即便是如此,不过走了半条街,他便再也吃不下了。
吃不下,只好纯逛了,于是看到了后面还有麻腐鸡皮、麻饮细粉、素签沙、冰雪冷元子、盘兔旋转炙烤,猪皮肉、野鸭肉滴酥水晶膾、煎角子、炙鸡、燠鸭、羊脚子、点羊头、脆筋巴子、姜虾、酒蟹、獐巴、鹿脯、从食蒸作、海鲜时果、旋切莴苣生菜、西京笋……
阿回摸着肚子神色有些哀怨。
实在是吃不下了啊。
苏允笑道:“不着急,总有一天能吃遍的。”
这会儿经过什么会仙楼,大门首绑着彩色的楼子,从外可以看到主廊约百步之长,灯笼烛光闪烁,妆容华丽的妓女数百人聚集在主廊栏面上等待召唤,她们的模样犹如神仙下凡一般令人赞叹。阿回道:“我好像回到了九江楼。”
苏允笑道:“汴京开天下风气之先,可能是九江楼模范汴京的酒楼才是。”
两人在灯火商铺之中游走,不知不觉,夜色已深,等到两人醒觉过来,已经是到了三更了。
苏允赶紧喊阿回回府,好在章惇在后进,他们住前院,叫开了门,倒是没有打扰到里面。
苏允心满意足,不过还是觉得应当自己去外面租房住,否则终究是不太方便。
稍微洗漱,便躺下睡觉了。
不过睡觉的时候老是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一时想不起来,那就算了,睡觉吧。
苏允很快酣然入睡,全然忘记了今日三国演义的更新。
嘿嘿,更新?什么更新?
又不是在后世起点上写书,读者可以投月票催更,可以留言催更,还有寄刀片催更,这会儿他不更新,谁也没有办法奈何他。
哈。
苏允一觉睡到大天亮,也不在章惇家里吃饭,外面能吃的多了去了。
大宋人五更天就开放早市了。
苏允与阿回出了门,往北走拐入朱雀门街,街边各类早点铺热闹营业。
煎白肠、羊肉汤、灌肺、炒肺、七宝素粥、五味粥、糍糕、重阳糕、软羊面、桐皮面、插肉面、桐皮熟脍面……香气扑鼻,琳琅满目,光是看着便有一种满足感。
这种物资充沛的场景是能够让人感觉到非常满足的,大宋朝除了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