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戴平安在一旁看热闹,道:“这刘先生可累得不轻。”
李浔道:“过了今日就好了,何执中又给我拨来一个人。”
戴平安好奇。
“是谁?”
“他们管家。”李浔说,“何执中今日答应我,会为我们找一县之地,把县令的官职给我们。”
“恭喜郎君了。”
李浔瞧着却精神许多,神采奕奕,纵然刘克劳累多少日,他就跟着看顾了多少日。但许是这些日有太多事要做,他的身体也跟着调整适应了过来。
他闭着眼睛,在心里勾勒之前在种家看到的舆图……
刘克的行动很快,刚到下午,不过未时正刻,就把这两人送来了。一前一后,不让他们知道彼此的存在。
先送来的是黄三郎。
戴平安瞧了一眼,找了个空闲的库房,把人安置进去。转身就出去跟李浔说:“干干瘦瘦的,这岁数也太小了,看着也就十一二岁。”
李浔瞧了那黄三郎一眼,说是少年人都有些勉强,个头只到他腰高,约莫前世一米三的身量。
生的又黑又瘦,能看到手臂上的骨头,衣服上一层层补丁,旁的流民身上衣服都磨损缺漏了不少地方,他却畏冷,在外面又用碎布套了个袄子。
他没有先问话,而是等自己梳理过思路,让黄三郎适应这个环境。
仔细瞧了一会。
李浔发现了一丝不对,开口道:“你是女郎。”
黄三郎往里缩了缩,并不吭声,手指掐住衣角。
她脸脏兮兮的,指头里全是泥水,头发里都是虱子和跳蚤,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如何能在这么冷的天活下来的。
戴平安稀奇地凑过来。
“瘦的跟猴似的,郎君如何看出来的?”
李浔道:“她衣裳穿得颇厚,可见是畏冷,但袖子和裤腿都短了不少,却不在乎,应当是想要遮住身上。”
李浔让戴平安把窗子上的木板全都拿下来,再拿来一根烛火。
过了一会,室内亮了起来,戴平安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稀奇古怪地凑过来,仔细打量了两圈。
李浔问:“那日流民冲入城中,你也在其中,我听刘承辛说,那日你呆愣的很,没跟着其他人一起往城门去,这是为何?”
他瞧了一眼黄三娘。
“我不是那些流民,你是男是女,对我无有妨碍,只管说就是,我不会让人治你的罪。”
黄三娘终于抬起了头。
她黑亮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屋内的两个人,一个中年人笑嘻嘻地看着他,像她们村里的混混浪荡子,一个年纪轻的贵人也在看她。
她没有仔细多看这二人相貌的心情,心里只有被戳破的不安。
黄三娘抿了抿嘴,声音沙哑:
“那我说,你别告诉他们。”
戴平安道:“我家郎君一向重诺。”
心里还存着忐忑和畏惧,黄三娘深吸了一口气。
她犹豫说:“当时我也在城外,跟着聂二哥和刘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