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现在呈君心意可变否?”
何观愣了下,才想起来:“自然是不变。”
李浔轻轻拂开何观的手。
遗憾道:“夜黑风雪大,路上积雪已过脚面,我差人,送呈君回家吧。”
“流民的事,我们等雪停了再谈。”
何观愣着神,看着李浔坐起来,以为是自己先前衣裳全是污雪和脏泥,惹了对方不满。
“李浔……”
他张了张口,犹豫了下,还是披着风雪离开了。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回到家中。
一回来就被下仆按着用餐,他们发觉大郎手上冰冷,寒气深重,脸上冻得通红,下仆们连忙搬来炭盆,和暖炉一并用上,给自家郎君暖暖身子。
何府已烹饪了晚食,在灶上热着人参羊肉,还有几十道汤品和佐菜。
用人参取代萝卜,是何家厨娘向来喜欢用的一道滋补菜。因为人参贵重,所以灶下燃着一截柴火,放在锅里缓慢地闷着。
再看向这碗里的参片,何观心里已经是另一幅心情。
李浔尚且能为那些流民准备餐食,只为问心无愧,他为何不能?
何观不肯吃这道滋补菜,只挑着旁的菜吃,愁煞了一众僮仆。
大郎向来喜欢吃这人参羊肉,怎么今日一口都不吃了,难道是今日的用的参不好?他们互相使着眼色,心里想着今日这菜和往日的到底有什么分别,怎的郎君忽然不吃了?
何观没注意到他们的发愁,心里憋着气,飞快吃完一顿,简单漱口后来到父亲的书房里,决定请教他爹。
推开门。
他二弟何志刚巧也在里面。
何执中看见长子,对他招了招手:“呈君啊,你怎么过来了?”
何观没想什么,他要说的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当着二弟的面,就给何执中行了一礼:
“父亲,我今日往城外去,看到无数流民,被人欺压侮辱。”
“他们在这般雪天凿冰,浑身上下,竟连一件厚实衣裳都没有,净是补丁上叠着补丁,用手攥着石头凿冰,不少人手指早都教雪冻烂泡烂了……”
“我欲上书一封,奏言此等惊骇之事,救一救这些苦命之人。”
何执中本以为长子夜里来他书房,是有什么学问想要同他这个做爹的探讨。
何执中对学子们找他探讨学问,向来欢迎,不吝指教,在学子中威望极高。哪怕这个学子换成了自己长子,也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而已,该指点的照旧指点。
听到呈君说了这么一通。
他脸色难看,嘴角垂下来。
“慢着。”
“我再问一遍,呈君,你要做什么?”
何观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说的话,以为父亲没有听清:“父亲,我欲上书一封,奏言此等……”
何执中大怒。
他把桌案上的文书扔过去。
“你要做什么,你这是要打你老子的脸!那是你能管的事么?张天觉都没法子,就你有法子?!”
何观愣住了。
纸页纷飞,砸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