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静这些年虽然没有怎么上山,但是对山里的路很熟,尤其是进深山的路,不会再像当初那样想进深山,但是走错路在外面绕。
一整个冬天,屈猎户都没有再犯过病。
屈静摇摇头:“不是这种,我发现爷爷好像有点记不得最近的事了。”
村长笑着说:“这又不是病,有什么好治的。之前地主家的老太爷糊涂到人都不认得了,照样活了70多,能吃能喝有人照顾就行。”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你那个肉汤的偏方那么管用,到时候你把煮汤的方子告诉爷爷,爷爷在家里自己煮。”屈猎户说。
屈静问:“那这种去医院能治吗?”
你是个好孩子,爷爷很高兴能当你的爷爷。爷爷不能陪你去北平看病了,这些年爷爷攒的钱都在柜子里的铁皮盒里,你把钱收好,去镇上读初中,读高中,考大学。
“爷爷,你是不是着凉了嗓子不舒服?”屈静问。
之前在云中食堂的时候,王大爷怀疑自己有阿尔茨海默症曾经向屈静咨询过,屈静为了宽王大爷的心进行过一次很系统的科普,秦淮当时也听了一点。
第二天天就晴了,屈猎户昨天刚喝肉汤屈静也不怕他犯病,一大早就做上了去镇上的牛车,买糯米。
屈静摇头:“不是我。”
“我爷爷回来了吗?”屈静问。
他又把屈静忘了。
屈猎户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是爷爷的病耽误了你呀。”
屈静的左手淌着鲜血,胳膊上满是狰狞的疤痕,坑坑洼洼,一块鲜红的肉掉在案板上,和肉糜混在一起。
‘我真的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亲克子,到老了,还要害我的孙女。’
“那确实是有段时间没做了。”屈猎户点头,“家里的糯米不多,等雨停了你去镇上的粮店和副食店看看有没有糯米卖,爷爷给你做年糕吃。”
屈猎户即使已经不认得屈静了,见唯一的肉汤放在自己面前,还是把肉汤往屈静面前推。
就好像,她已经为这一天准备很久了。
发现屈静不在房间,屈猎户就知道她去做早餐了,往厨房走。
推门,但是门是锁着的。
屈静抓着纸条冲出家门,往山上跑,村长在后面又喊又叫又追也追不上。
现在,屈静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屈猎户后面上山,屈猎户却毫无察觉。
眼看自己的病似乎真的好了,屈猎户也很高兴,在一个没有肉汤的早餐对屈静道:
“鶌鶋,一种山海经里记载的鸟儿。头是白色的,身上的毛是青色的,爪子是黄色的,叫起来声音像鶌鶋,所以名字是鶌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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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也有些疑惑,昨天屈猎户确实在陷阱里捡到了野鸡,但是屈静早上根本没有炖鸡汤。如果现在开始炖的话,估计得到半上午才能吃。
剁成肉糜煮汤用时也短,熟得快。
丰盛的早饭被屈静端上了桌。
有的时候秦淮看到屈静那条新伤叠旧伤的左手胳膊,都会幻视这一世的屈静,同样都是蜿蜒狰狞的疤痕,同样都是让人不忍目视。
有事就去找村长,好好活着。]屈静看着纸呆在原地。
“爷爷,您生病了记不清了,饭马上就好了先吃饭,给您煮肉汤补充营养,吃完您没准就想起来了。”屈静道,“外面冷,爷爷你去炕上休息吧。”
副食店的工作人员认识屈静,让屈静下个月再来,有糯米他们会帮屈静留着,老规矩拿猎物换。
很快就到了煮汤的日子。
第3天上午,屈静失魂落魄的下山,发现村长和村长老婆在木屋等她。
就在秦淮感叹力气大就是好,剁肉糜都剁得格外漂亮的时候。屈静脱下袄,撸起袖子,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胳膊狠狠一刀。
屈静运气不好,没买到。实际上屈猎户这些年买糯米也不轻松,都是拿猎物和副食店或者供销社的人换的。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怎么总感觉自己胳膊不听使唤,难道是昨天伤到了?”屈猎户嘟囔道。
开春了,天气暖和,不用再像冬天那样穿厚厚的袄子。屈静剜肉的时候也要更加小心谨慎,生怕被屈猎户看出端倪。
当屈猎户第三次提起王老师一个曾经的私塾先生从镇上来村里教书不容易,上课又很用心,让屈静把昨天新打的兔子带给王老师的时候,屈静没有纠正,笑着点头,提着兔子去学校给了后来的李老师。
“静静。”屈猎户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对不起,爷爷老糊涂到把你都忘了。”
“好呀。”屈静开心地道。
什么都没有找到。秦淮从他的口型读懂了他的话。
“鶌鶋肉?”
村长摇摇头,叹气:“老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