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说,也是跪地叩首、纳拜效忠的太子储君;”
“若太子有需于金白之物,我等社稷忠良,自也不会袖手旁观?”
又是一阵嗤笑,惹得上首的刘嫖也是捂嘴轻笑片刻,才装摸做样的一抬手,‘制止’了彻侯们的失礼之举。
“行啦行啦~”
“怎说,也是我汉家的太子储君,这点体面,总还是要给留的。”
“作为臣下,尤其又是太祖高皇帝亲封的元勋之后;”
“在我这堂邑侯府,当着我这做姑母的面,为难我汉家的太子储君?”
“若是传讲出去,像个什么话?”
“太子日后,又如何做人?”
看似是隐晦告诫,实则却更多几分戏谑的话语声,也终是让彻侯们嬉皮笑脸的起了身,颇具玩性的拱手‘谢了罪’,待各自坐回位置上,却仍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上下打量着刘荣。
就像是想要从刘荣身上,尽快看到失魂落魄、委曲求全之类的内容,才能更满足某些奇奇怪怪的欲望。
对于彻侯们的调侃,或者说是‘逗弄’,刘荣只面色阴沉的一颔首,暗暗记下一笔;
旋即便在姑母刘嫖好整以暇的目光注视下,于堂侧的筵席上跪坐下身。
——彻侯们得意归得意,却也终究没敢做的太过,客席首座倒还是给刘荣留了出来。
只是刘荣才刚落座,甚至屁股都没落在脚后跟,刘嫖那满带着戏谑的嗓音,便再次于堂内响起。
“说是太子平抑粮价~”
“——却被区区几家商贾贱户,给搞得狼狈不堪?”
“手里的平价粮都要见了底,粮价愣是又涨回了太子出手前……”
“今日登门,这是终于想起来我这做姑母的——知道亲戚才靠得住,才找我求助?”
满是惬意的说着,便见刘嫖怪笑着摇摇头,又发出一声轻叹;
低下头,佯装为难的摆弄着衣袍下沿,方‘逞强’道:“太子都亲自找上门了,储君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大忙帮不上,三五万石粮食,我堂邑侯府倒也还拿得出来。”
“若太子要,明日就给太子送去,以作为平价粮。”
“卖粮所得的钱,也不用大费周折给我送来了——就留在太子宫里吧。”
“怎说,也是我汉家的太子储君,若是连几百万钱都拿不出来,说出去,怕不是要惹人笑话……”
此言一出,彻侯们才刚压下的嘴角,只瞬间化作一阵哄堂大笑;
一边捧腹大笑着,甚至还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将手指连连点向刘荣,好似是在说:嗨呀~殿下,您可真是笑死我啦……
“呵;”
对于这些跳梁小丑,刘荣却是连一个眼角都欠奉。
只莫名冷笑一声,便悠然抬起头,深深凝望向刘嫖目光深处。
看的刘嫖都有些不自在的挪动起身子,又稍有些愠怒的皱起眉头,刘荣才再一笑;
面色淡然的摇摇头,轻声道:“馆陶姑母,当真要把事,做的这么绝吗?”
“真要枉顾血脉亲缘,趁着父皇不在长安,便要将国朝储君,欺辱到这般地步吗?”
分明是诛心之语,却被刘荣以一种莫民淡然,就好似是在叙述旁人之事的平和口吻道出,顿时让堂内的‘欢快’氛围,陡然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
堂侧,功侯们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想到刘荣会有这般反应;
——不是上门投降吗?
什么时候,投降都能这么硬气了?
上首主位,刘嫖面上神情也不由一阵阴阳变幻,原本的轻松惬意,也在瞬间转做阴沉。
“太子,是想说什么?”
“是要将没能平抑粮价的罪责,甩到我这妇人的头上吗?”
阴恻恻一语,刘嫖仍不觉得解气,反而怒火更甚了些,便白了刘荣一眼,顺势将身子坐直了些。
“太子年少无知,贸然插手朝堂大政,一时不察惹了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便是皇帝叱骂一阵,我也总还能为太子说情。”
“但太子自己的过错,却要我这做姑母的来背?”
“太子,怕是认错我这做姑母的了。”
“我堂邑侯府,可不是憨厚老实的堂邑侯做主?”
“想在我——在自己的姑母头上肆意妄为,太子,怕是还嫩了些……”
今日登门,本就是刘荣抱着最后的侥幸,给刘嫖最后一次迷途知返的机会;
见刘嫖如此作态,显然是要一条路走到黑,刘荣自然美了继续再劝的心思。
只莫名其妙的笑着点点头,旋即便洒然起身,对刘嫖一拱手。
“姑母既有此意,侄儿,便也不再多劝了。”
“只是日后,事情闹到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