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之势,曹操麾下群臣却几乎无人动摇。
士族与小民,终归是不两立!
“妙计也!”曹操大喜,如获至宝,“速速派人行动!我们若有那龙骨巨舰,将来南下取荆襄,夺赤壁,将易如反掌。”
但庞统却素来不懂审时度势,没注意到曹操此刻的心情,偏去浇凉水:“主公,依我所见,龙骨船与神臂弓都只是小道罢了,目前真正的危局,在于刘景升的态度!”
“我听闻,与齐王刘备会面后,我们这位楚公竟是吓得吐血昏迷,一直未醒,甚至……有可能永不醒来。”
庞统忧心忡忡:“我曾多年待在荆襄,对刘表此人和他麾下群臣十分了解。他的续弦后妻蔡夫人,一直想谋害刘表发妻所生的嫡长子刘琦,从而令幼子刘琮取而代之,成为荆州牧。而水师中的实权将领,蔡瑁张允,都是她的爪牙。”
“但嫡长子继承,在我大汉数百年深入人心。刘表麾下很多老臣都不愿看刘琮上位。”庞统喟然长叹,“可想而知啊,诸位……”
“一旦刘表薨逝。”
“荆州必定深陷长子与幼子的内斗,重演袁家旧事!届时,刘备将不费吹灰之力,摘取荆襄的千里沃土!”庞统拱手,“到那时,他霸业将成,我等怕是只能伸头待宰,无能为力了。”
“庞士元太危言耸听了吧。”
“刘备如果吓死刘表,双方将是不死不休的血仇,荆襄九郡必血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我等可以坐等渔翁之利,何必着急下场?坐山观虎斗,才是致胜策略。”
众将也纷纷发表意见,并不认可庞统的话语。
曹操威严地一扫众人,凛然道:“士元弃刘景升,自荆州来此投奔与我,若论对荆襄九郡的了解,无人能出其右!我倒是觉得,他所言非虚,很有可能实现。”
庞统本来做好了舌战群儒的准备,却不曾想,主公曹操竟然肯信自己,顿时大为感激,忙起身道:“主公,我有一策,可将刘表这副残躯的最后一丝价值榨干!我们应当利用好这枚棋子,依靠荆州天险,狠狠消耗刘备。”
“待刘备在襄阳的高墙下撞得头破血流时,您再趁势派大军掩杀!”
“进可以打残刘备,夺取他的青、幽、徐、冀、扬等五洲地盘,据为己有,重新瓜分中原。”
“退能够鲸吞刘表,虎口夺食,令刘备无功而返,白白劳民伤财,从而给我们创造养精蓄锐的时间!”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令曹操大悦。
“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庞统庞士元!果然,‘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的评语,绝非虚言啊。”曹操极有决断,不再犹豫,“那就两线并行!”
“第一线,荀攸趁刘备外出空虚,派我方暗探渗透徐州,夺取刘备军械的秘密。”
“喏,必不负主公所托。”荀攸躬身。
曹操提醒他:“不必拘泥于神臂弓或龙骨船的图纸,我听闻这些日子,刘备在农具上也有研究。一并窃来,都有大用!”
“第二线,则交予庞士元施行!你可调遣我们在荆州外侧囤积的三万精兵,随时准备插手刘景升与刘玄德的大战!”曹操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瞥向众将士,对庞统道,“我帐中猛将,随你取用!”
庞统第一回感受到信赖,油然滋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念想,咬牙站起:“我请……主公下令,就说我庞统不识好歹,顶撞犯上,收回我所有官职,削职为民,令我滚回荆襄,永不出仕!”
众人大惊。
谋士们却若有所思。
曹操讶然问:“你想施苦肉计?你回荆州,莫非是加入刘表麾下,伺机而动?”
“正是!”庞统斩钉截铁道,“刘表昏懦,必定不能识破此计。而且荆州此时乃多事之秋,他病急乱投医,多半会招揽我做谋士。”
“我藏匿在荆州,可准确获取一线情报,把握蔡氏、刘氏和蒯氏等大家族的意图,从而给主公寻找到最完美的入局时机!”
庞统自信地傲然道:“荆州一战,我必令刘备由盛转衰,让主公取而代之,重新成为最强的诸侯!”
曹操笑叹:“我得士元,如虎添翼!去吧,我们在荆州亦有谍报人员。你只要传回消息,我必定全力配合。”
“是!”
庞统甩袖离去,大踏步地走到曹操府邸外,随后捶胸顿足,大骂三声:“曹孟德,小肚鸡肠!果然是阉人宦官之后,性情卑鄙,令我不齿!今我庞士元与你割袍断义,终生不再往来,我呸!”
能够守在此地的,都是曹家亲卫。
一听庞统辱骂曹操,顿时大怒,纷纷冲上来饱以老拳。
郭嘉赶忙小跑出去,拉住暴怒的士兵们,将鼻青脸肿的庞统放走。
待回到曹操身畔,郭嘉忍不住感慨:“庞士元,果然有谋定天下的奇才!这一回苦肉计,可谓是演到位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