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泥巴地板,他肯定睡得不好。
顾寒松看了她一眼说:“还好。”
好什么啊,他就是在硬撑。
孟书兰想,要是今天走不掉,得想点什么办法让他睡舒服一点了,不然继续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到时路通了,他却无力开车,那就麻烦了。
吃完早饭,外面的雪花还在继续飘。
这般两人也是出不去,只能在屋里干坐着。
孟书兰收拾完碗筷就开始看她的小抄了。
多年的习惯,学习已经刻在了她的肯子里,只要没事做,都要看书写题。
只不过这次是出来办事的,除了这个随身小抄,啥也没带。
孟书兰坐在火炉边上轻声背她的小抄,顾寒松先是站在窗口处看外面的情况,后面也坐过来了,默默听她背书。
她的声音很好听,模样也十分认真。
顾寒松时不时扒弄一下火炉子,并不打扰。
刚开始孟书兰的声音很轻,说出来的那些单词像呓语一样。
不过随着精神的渐渐投入,后面她的声音就开始大了,至少顾寒松能听清楚了。
孟书兰差不多背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小抄快过一半时,她感觉喉咙有些痒,停下来想喝点水,便发现顾寒松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正看着她手里的小本子。
孟书兰随口就问:“我读得怎么样?标准吗?”
上一世这人可是做外贸生意起家的,听说他会几国语言呢。
不过孟书兰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了,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他还没能走出这个地方,肯定还不知道这些啊。
孟书兰有些无措地掩住了唇,有点想自扇嘴巴。
不会伤害到他吧?
她挺担心的。
还好顾寒松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还指着她的小本子道:“这个,你刚刚读错了。”
“哪个?”
孟书兰有些茫然地站了起来,将本子举到了他的面前。
顾寒松指着那个单词,“dessert,中间发z音,不是发s,你将dessert跟dissert这两个词弄混了。”
他说得头头是道,孟书兰愣愣地点头,“我英语学得不好,目前学校那边也不重视,平时都是自学为主,可能不止这一个地方有错,刚刚我念的那些,还有别的问题吗?”
顾寒松:“前面还有两处。”
孟书兰:“你指给我看看。”
“嗯。”
两人都坐了下来。
顾寒松将孟书兰先前的两处错误都指出来了,虽然没有老师,谁对谁错孟书兰也不知道,但本能的她就相信顾寒松说的全是正确的。
孟书兰又翻到了后面,那里记录着一些语法。
这些都是她从书上看来的,但有些地方还不太明白。
顾寒松都一一跟她讲了。
等两人停下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孟书兰看了看眼前的人,灰扑扑的衣着,略长的发,是二十岁的顾寒松没错,可此刻在她眼中,却有了三十多岁那个他的气质了。
“这些知识,你是从哪儿学来的?自学的吗?”
孟书兰忍不住想问,实在太好奇了,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对这个时候的他了解太少了。
原来此时他已经这么厉害了啊!
而且这是英语啊英语,不是普通的数字语文,他怎么会想到去学英语呢,还学得这么好。
她这个要考大学的人都没他厉害。
顾寒松看了她一眼,说:“上次带你去的那个图书馆仓库,那里有外语方面的书。”
原来他是在那儿拿到学习用书的。
孟书兰:“你啥时候开始学这个的?怎么会想到学外语呢?”
顾寒松:“都有学。”
“啊?”
孟书兰懵了懵,反应过来之后她就笑了,“你是说除了外语别的科目都有学习吗?全部都是自学的?”
也不是全部吧,英语他就有去请教过老师,不过只有两次。
顾寒松:“那年退学,劳作之余,有时也挺无聊的。”
那年,原本在铁路上工作的顾家爷爷突发疾病去世,顾家的经济来源没了,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父亲要照顾,顾寒松不得不辍学归家。
当时他只有十二岁,就要跟人一起学放牛割草,开始挣工分了。
孟书兰记得,有一次她从学校归来,在村子上遇见了顾寒松,他背着满满一篓毛草,牵着村里的大水牛,对她笑。
那个时候已是深秋了,他衣着单薄,赤着脚,满手的泥,跟读书时的他比起来有了很大的变化。
当时孟书兰也才十岁,也不懂什么书卷气跟小野娃,就觉得顾寒松肯定很苦,干活很累,当时就哇哇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