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韩宁是那男人,而孟书兰则是那个被渣至死的老婆。
当检查出癌症的那一年,孟书兰就注定活不长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是病死,而是被韩宁用枕头捂死。
那男人到最后还在说:“书兰,我错了,咱们不离婚啊,死都不离……”
孟书兰就搞不懂了,他出轨那么多年,还带着小三儿在自己病床隔壁厮混,她就是离个婚而已,他怎么就起了杀人的心思了呢?
有什么东西在孟书兰脑海里闪烁,她感觉自己应该是上当受骗了。
过往的种种像泛着雪花的老旧幻灯片,孟书兰想拨开这层迷雾探寻命运的真相。
只是太难了,溺水般的窒息感像潮水一样将她的思绪卷袭,身体的痛,半生无奈,回忆像刀片,割扯着她的神经,钻心的痛。
有人曾经对她说,痛苦源于悔恨。
孟书兰想,她这是后悔了啊!
其实当年她打心底喜欢的人并不是他,只是韩宁会来事,满嘴的虚情假意,懂得拿捏人,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拿捏住了。
那个年代,姑娘家思想保守,谈对象都是奔着结婚去的,两家看着合适,没什么原则上的问题,也就这样了。
结婚那天,姐姐私底下问她,“大喜的日子,你怎么不高兴?”
孟书兰不知道怎么说,总感觉心里有点不对劲。
姐姐就劝她,“感情是需要回应的,韩宁人不错,对你多好啊,笑笑吧,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差。”
孟书兰听了劝,反正婚都结了,好好过日子吧。
那些年,她将自己该做的都做了,日久生情,正当她觉得韩宁这人也算不错的时候,就被现实狠狠地扇进了地狱之门。
原来,感情是可以骗的,命运也是会玩弄人的。
韩宁,他在跟自己结婚之时,在外面就有人了。
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啊!
孟书兰搞不明白,也不想去纠结,她的眼里没有了光,瞳孔焕散,脑中一片空白。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当所有的一切归于尘埃,孟书兰没有像预想中那样上天堂或是下地狱,而是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以及饺子的香气。
“饺子?”
“是啊,还是猪肉馅的。书兰,快尝一个吧。”
有什么东西递到了她的嘴边。
这一刻,孟书兰原本散去的思绪像光束一般瞬间又聚拢起来了,那道光划过她的眼睛,周围的一切便逐渐开始变得清晰,她看到了那张虚伪的脸,让人恶心的脸。
只是,这张脸怎么变得年轻了?
俊朗的,青涩的,鼻梁上架着一个黑框眼镜,不长不短的细碎发型,这不是三十四岁时的韩宁,这是十八九岁时的韩宁。
孟书兰拧眉,内心震动。
这特么的是见鬼了么!
可当调笑跟哄笑声传来,她茫然地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此时正坐在一间老旧的教室里。
这是五六十年代建成的仿苏式建筑,二层小楼,青砖混泥土,外面用一层白石灰抹墙。
看着墙面上挂着的那些伟人像,以及专属于那个年代的标语,一些诡异荒谬的想法在孟书兰心中冒出。
她回来了吗?
这儿是她当年复读的教室,此时是一九八零年的深秋。
得到这个结论,孟书兰猛地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太大了,身后的凳子被带倒哐当一声砸在地面,后腰也被桌角撞到,钻心地痛。
可越痛孟书兰越高兴。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原来死亡不是终点,而是另一个新生。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书兰,你怎么了?”
孟书兰抬头看过去。
旁边,韩宁正担心地看着她,而原本热闹的教室此时也安静下来了,满教室的人,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都用戏谑跟不解的眼神看着这边。
孟书兰心头一动,翻开尘封已久的记忆,终于将此时的情况弄明白了。
就是这天,韩宁从食堂里给她带回了一盒饺子,无形中确认了两人的恋爱关系。
其实,就是一盒饺子而已,事后她也是塞了钱的,怎么到最后就成自己答应他了呢?
说来说去都是韩宁这个渣男太会算计了,他事先散布好了关于两人的谣言,所以刚开始大家才会围着看戏,才会起哄。
而上一世的自己脸皮薄,又不懂得如何解释那些弯弯绕绕,在外人眼里倒成了一种默认。
如今想来,上辈子自己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也不能全怪命不好,最初的愚蠢才是关键。
孟书兰细细整理着那些已经远去的记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