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岐正走回桌前,一手拿起电话话筒,另一只手则郑重地按下了一串数字。
宜从心和辛遇站在一座三层小楼前面,不约而同地一起朝上看去。
杨金发的办公室就在上头。
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这楼又在一个很偏的路口,很少有人经过。
周围有些安静,只有风吹动树叶的轻微声响。
宜从心像在思考什么。
辛遇皱眉看向她,“你真要上去?”
宗校长的那通电话给了宜从心些许信心。
一阵微风吹来,她的神思又清明了几分,对接下来要怎么说、如何做,也有了更清晰的计划。
宜从心回神,朝他点了点头,眼底的光芒又亮又冷。
辛遇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一脸正色,“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
这把弹簧刀陪伴了他一路,即便掉落悬崖也没丢失,他曾经用这把刀子对付那一群恶人,没想到今天又要用上了。
刀子是僵冷的,辛遇原本清凛的声音也是,甚至比刀子还僵冷。
宜从心一愣,看向他修长匀称的手和那把冰冰凉的弹簧刀,不禁失笑。
两者真心不搭。
不过说老实话,她本还因着辛遇的“败家”行为有些不爽。可现下,却也因为他的真心呵护有些感动。
上辈子她没有遇到过这么倒霉又复杂的情况,自然也就没人如此这般紧张过她,一时间倒也颇为新鲜。
只是,她莫名觉得小朋友生气又紧张的样子,有些可爱,又有些好玩。
光天化日的,就是谈个“合作”而已,没必要,也不至于。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两个人,如何不能脱身呢?
哪儿用得上动刀子。
更何况离开校长办公室以后,他们又路过了一个药店,宜从心进去买了一小瓶酒精喷雾。
这年头防狼喷雾不多见,这瓶酒精也能管上一点用处。
她轻轻拍了一下辛遇握紧刀子的手,又缓缓地将其按下。
她眼神清澈,笑容温善,“别担心,就算合作谈不成,咱俩跑得快点儿就行,把刀子收起来吧。”
宜从心的小手纤细白净,柔软中透出一丝清凉,仿佛在传递着无声的力量。
那股清凉从辛遇的手背传到他的心里,像一泓清泉,她的话语温和且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一点点地平息了辛遇的焦躁不安。
辛遇回味着那份柔软与清凉,纷扰的思绪逐渐平息,原本紧握刀子的手终于放松下来,他将刀子重新放入了裤兜。
辛遇深吸了一口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与信任。
“好,”他的声音平稳下来,“听你的。”
宜从心点点头,微笑中带着一丝鼓励,“走吧。”
然而,楼上的场景却有些始料未及。
杨金发正在和一男一女两名“大盖帽”谈话?
杨金发的思绪瞬间被推门而入的两个人吸引。
宜从心?
他牢牢记着那张清丽小脸,一眼就认出了宜从心。
杨金发心中暗自一震,既诧异又惊喜,差点儿不能在公安面前保持镇定。
莫非是阎四兰那边已经搞定了?
他一下子变得很期待,目光停留在宜从心的身上,完全忘了公安刚才问了他啥。
只是,杨金发有些不懂:她身后怎么还跟着一个大小伙子?
是她那个养父家的弟弟吗?怎么好像对不上号呢?
辛遇个子高,一眼看到了坐在公安对面的杨金发,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屑,仿佛杨金发是某种令人作呕的生物。
这个所谓的“杨老板”一身油腻,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宜从心怎么能和他扯上关系呢?
瞧瞧那人看宜从心的眼神!
都放绿光了!
还是猥琐的绿光!
辛遇甚至有些担心,杨金发被“大盖帽”谈话,定是犯了什么事儿,宜从心该不会因此陷入麻烦吧。
他刚刚平静的心又开始惊涛骇浪。
辛遇默默握紧了拳头。
这也是宜从心第一次见到杨金发。
心里一阵感慨。
阎四兰为了一己私利,可真能朝原主下得去手!急不可耐地把原主往火坑里面推啊!
瞧瞧她给原主说的这门亲事:身材壮硕、肥头大耳、油光满面……恢复原形之后的猪钢鬃吧!
只是这位“猪钢鬃”先生的处境似乎不大妙,怎么被警察叔叔谈话了呢?
不管怎么说,公安的事儿肯定是正事儿,她可以等。
想到这里,她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