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发那边,不管是对赌协议,还是换人替嫁,眼看没一个心里有底的。
再看店里头,阎四兰本想趁着盛夏,用酸梅汤再狠狠赚上一笔,至少缓解资金压力。
可她那个死老头子张宝江!
不仅不帮忙,还净扯后腿!
今天她到店里查账,账面上居然少了1000多块钱!
挨千刀的夭寿鬼哦!
柜台罗掌柜支吾了半天,瘪瘪嘴角,才说是老板取走了一些……
阎四兰当场就把柜台上的算盘摔断了。
算盘珠子乱蹦了一地,店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阎四兰冲到后院里屋,恶狠狠地揪起张宝江的耳朵,巴掌也甩了过去,足足骂了半个多小时。
“正经事儿你是一件也不干!偷我的钱倒是溜!我让你偷!我让你偷!”
“你是不是想诚心气死我?好跟杨金发那个夭寿鬼一样,去找个小老婆啊!”
阎四兰越骂越气,松开她男人的耳朵,尖叫着将张宝江新买的一套茶具狠狠地摔在地上。
张宝江是个外头混横、内里怯弱的,在外头成天呼朋唤友、看似混得风生水起,实则全靠阎四兰给他的零花钱支撑着,怕老婆得很。
此刻他怕得要死,浑身打着哆嗦。
张宝江生怕老婆以后又要扣他零花钱,只敢拼命忍着,不敢回半句嘴。
阎四兰一个眼神扫过来。
“你给我记住,以后再敢拿柜台上的钱,我剁了你的手!右手拿,剁你右手;左手碰,我剁你左手!听清楚了吗!”
张宝江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慌不迭地点头,捂着疼痛的耳朵,扶阎四兰坐下,“你消消气,消消气……”
阎四兰一个眼神都不想多给他。
那些钱到了张宝江手里,肯定打死也弄不回来了!
夭寿鬼哦!
她从哪里再去抠出来1000多块钱啊!
阎记大部分的钱,都压在库房的货上。
杨金发除了是阎记的金主,也是上游供货商,阎记那些便宜药材,都是从杨金发那里批发来的。
近一年来,杨金发不断压货给阎记。
为了不断压货,那老东西提出各种各样、“五彩缤纷”的理由:涨价、缺货、量大折让、硬性指标……
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销售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压货的速度!
关键是,杨金发不让换货!
不让有账期!
必须现款提货!
阎记走的是便宜货的路子,阎四兰不是没想过换个上游。
可她打听了好几圈,上游那些大药材商要么价格太高,要么慑于杨金发的手段又或面子,不好和阎记合作。
不过话说回来,杨金发批给她的货,几乎已经是地板价,阎四兰对比多家,硬是找不到更合适的。
现在阎记完全陷入怪圈之中无法自拔。
砍不掉,也挣不脱。
只能在怪圈之中死命挣扎。
压货还导致药材日期不新鲜,中药材本身品种就多,又都是些不地道的便宜货,阎记每个月都会被顾客投诉!退货!
现在的情况是,人工费不断涨,库房里也堆得满满,旧货出得慢、新货不断往里挤,每天看着现金又多流动又大……
实际上赚的钱一直在补货,且利润越来越少!
阎四兰骂完张宝江,坐到椅子上仰头大喘气。
张宝江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屁快放,没事儿就滚蛋!”阎四兰一脸不耐烦。
张宝江搓搓手,贼眉鼠眼地向四周看了看,想要附到阎四兰耳边说些什么。
“起开!”阎四兰一脸厌弃地推开他的秃头。
都要烦死了,哪里会让他近身。
阎四兰气急败坏道:“自家店里你怕个屁呀,有话你就好好说。”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张宝江撇了撇嘴。
不过为了今后的零花钱,还有近在眼前的回扣,他还是忍住了不爽。
张宝江顿了顿,凑近阎四兰低声说道:“你别生气了,我前两天和化工厂的一个兄弟吃饭,他们那儿新出了一款醋,老便宜了!”
“便宜?能有多便宜。”阎四兰没好生气地反问道。
她男人她还不知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会主动对店里的事儿上心?
别闹了。
张宝江没理会阎四兰的嫌弃,他摊开两个手掌,露出十根粗胖手指。
“10块钱一桶?他怎么不如去抢呢!”阎四兰一脸戾气地说道。
阎记买醋不用通过杨金发,她从隔壁县的酿造醋厂直接进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