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脸青年出言不逊,灰袍道人登时不悦道:“我们不过是客人,本就没有责任帮助白露门守船,何来追责一说?”
闻言,麻脸青年目光闪烁,道:“你们往哪边走?我跟你们一起。”
“这边。”
李相鸣指了指方向,率先飞出水面。
麻脸青年略显犹豫,回头看了眼被水雾笼罩的船只,河底不知道有多少妖兽,攻势猛烈,两位筑基修士至今未归......
哪里守得住?
可惜了一百块灵石。
麻脸青年露出肉疼,随后咬咬牙,跟上李相鸣。
但没想到的是,一面水蓝色的旗子挡在他面前。
“这是何故?”
麻脸青年大惊。
李相鸣没有废话,压缩过的水炮从飘动的旗面接连喷出,轰在麻脸青年身上。
“住手、住手!”
麻脸青年双手挥舞,两条铁链从手臂甩出,将水炮打掉,嘴里不断喊道。
“住手,我们并无仇怨!”
李相鸣沉默不语,唯有注入旗子的法力愈来愈快。
“该死。”
麻脸青年恨恨地看了李相鸣一眼,转身逃走。
但没走两步,身后灰袍道人一剑削过来,麻脸青年躲避不及,身上飙出血箭。
麻脸青年修为与李相鸣相当,只有练气六层,灰袍道人却是练气九层。
仅仅几个照面,受伤的麻脸青年便倒在了灰袍道人和李相鸣的围攻之下。
“李居士,何故杀他?”
灰袍道人虽出手,心头却有疑虑,此时看向李相鸣的目光,不再如往日般随和。
李相鸣边走边解释道:“我们此番离去,算不上隐蔽,白露门早晚追查到,但我们本就是外人,上船交了灵石,避凶趋吉人性也,白露门再蛮横,明面上也无强留我们之道理。”
“但被此人撞见就不一样了,此人既贪图白露门的赏赐,主张大家留守船只,又爱惜性命,躲在阴暗处自保。出手拦下我们,义正言辞,尔后又想随我们而去,如此反复无常,小人也。”
“自古小人难防,若他活下来在白露门面前搬弄是非、求取奖赏,我们绝不好受。”
悄悄逃跑,与被人告发,那是两码事。
第一种情况,还能以诸多借口搪塞,比如有人问起,李相鸣就可以直言,自己斩杀白蛇法力不济,被其他妖兽追杀,运气好才活下来!
第二种情况全然不同,主动权掌握在别人嘴里。
若麻脸青年心怀不轨,指证二人为妖修内应,故意逃跑,那掉进蒲水都洗不清。
在蒲县乃至整个顺安府,勾结妖邪那是万万不被允许的,要知道恒国修真界跟南滨妖族才刚刚打完仗。
而且李相鸣还背负着李家之名,一旦牵扯到妖修,不仅对他個人,对李家同样是灭顶之灾。
他不得不考虑这点。
灰袍道人闻言苦笑,短时间内他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屠杀一个陌生人,并不好。
同时对李相鸣有了全新的认识,以未来之猜想,戮今日之无辜,此子虽年轻,不是易与之人啊。
“道长勿怪,时间紧迫,难以细说,我们先离开。”
李相鸣不知灰袍道人心中所想,匆匆丢下一句,不再顾及法力,全速前进。
两人率先逃走,河面上的蛇类无法威胁他们,眼看要逃离水雾范围,变故骤生。
一条巨大的褐色蛇尾从水面浮出,卷在主船上,只用力一缩,船只顿时粉身碎骨、血肉横飞。
无数惊呼声、痛苦声、怒喝声齐齐发作,四五道遁光冲天而起,躲过一劫,可船上凡人,几乎死绝。
其他船只的修士见状,再不敢留在原地,全部飞到半空,恐惧地看着这一惨状。
“快逃!”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修士四散逃开,融骨期的妖修已经突进过来,再不走就死定了。
远在天边的李相鸣、灰袍道人也是脸色大变,两位筑基修士都未能拦下这头蛇妖。
二人不敢怠慢,使出吃奶的劲,疯狂遁走。
“想跑?”
一道混浊的声音响起,蛇妖露出骇人的巨脸,脸上站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男人。
黑袍男人目光淡漠,率先看向跑得最快的李相鸣这边。
李相鸣全然不知,这时一道血色的遁光从他身旁掠过。
“是血遁之法。”
李相鸣又吃一惊,不想有人为了活命,连血遁都用出来了。
天下遁法,以血遁最快,血遁又有千万种,但无一例外以燃烧精血作为代价换取法力,此法虽快,但毁了根基,一旦施展,此生修为难以寸进。
不过在生死关头,修为也算不上什么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