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后,不大一会儿的工夫,这11个人就都缓过来了。
只从这帮人说话时,嘴不再跑偏了,就能看的出来,这鹿血酒的功效,属实够劲儿!
并且一个個的,都热的受不了,开始将身上的棉大衣一件一件的往下脱。
让王安等人惊讶的是,这11个人之所以成“团”的原因,竟是因为每个人,都穿了3件以上的棉大衣。
这五个司机,更是每人都穿了4件棉大衣。
要知道东北的棉大衣,本身就挺老厚,穿一件儿感觉冷的话,很正常,穿两件也没毛病。
但是穿3件,那就不是冷不冷的问题了,而是整个人就像钻进了被垛里,动一下都费劲。
被垛,就是炕琴上的一摞被褥,非常厚,也非常沉重。
15分钟后,郝大友说道:“兄弟们,该干活了,一会儿下一波送砖的该来了。”
郝大友招呼完,工人们鱼贯而出。
在东北,不管是四轮子,还是手扶拖拉机,冬天只要打着火之后,若是这一天的时间都要用,那中途是绝对不会熄火的。
即使是加油,那也是在发动机运行的状态下往里灌。
因为你要是敢熄火,它就敢一天都再也打不着火。
说是一天都打不着火,可能多少有点夸张,但再想打火,那绝对不是一般的费劲。
因为这年代的四轮车和手扶拖拉机,都是纯水冷,也就是水箱里加的是纯水,冬天的话,得加热水才能打着火。
但是水箱里的水,要是发动机一直运行的话,它是不会被冻上的,但凡熄火,水箱里的水很快就会冻成冰坨子。
这种情况下,打火肯定是不可能了,水箱不被冻裂都是万幸。
并且这车用完后,也要及时把水箱里的水放掉,不然这车的水箱,有八成的把握会被冻废了。
所以,司机和工人虽然进屋了,但所有的手扶拖拉机和四轮子,依然在“哒哒哒哒......”的响着。
这年头,在屯里见到机动车的机率,那简直太少了。
所以众人出来的时候,砖车周围,已经围满了屯里的孩子和大人。
这些人倒不是来帮忙卸砖的,而是单纯的对四轮车和手扶拖拉机感到好奇。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对四轮车和手扶拖拉机摸摸索索,不过也仅仅是摸摸而已,倒是不干别的。
要说这些人都是看热闹的也不对,起码王大树领着王勇和王敢爷仨,王大梁两口子和王顺,就是来帮忙的。
其实也只有这时候,才能看出啥叫“一家子”。
“一家子”,就是平时可能也有矛盾,但有活儿的时候,不用招呼就自动上前帮忙。
“一家子”,就是平时即使真有矛盾,但跟外人干仗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的抄家伙就上。
因为在农村,必须得抱团取暖,单打独斗的生活,绝对是非常艰难的。
看到一群人从屋里出来,王大树两口子和王顺,王大梁他们爷仨,全都凑了过来。
简单的唠了几句,这六人便加入了卸砖的队伍,木雪晴见到这六人来帮忙,很有眼力见的转身回屋,把王安缝制好的手套,全部抱了出来。
六人看着手套,那是啧啧称奇。
皮毛手套这玩意儿,看上去很简单,其实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并且若是没有缝纫机的话,也不是很简单就能缝制上的。
郝大友左右一瞅,突然问道:“兄弟,这砖卸到当该,是卸院里啊?”
王安瞅了一下,感觉卸到当该不太把握,这年头谁路过拿你几块砖,你都没法整。
即使当你面拿几块,就说垒鸡窝少几块砖,你也是啥招都没有。
于是乎王安说道:“都把车开院里来吧,卸院里。”
随着郝大友一声令下,司机们把四轮子或者手扶拖拉机,全部“哒哒哒哒......”的开进院里了。
然后大家齐动手,开始往下卸砖。
郝大友等11人,王大树爷仨,王大梁家四口,王大柱两口子和王安,另外加个木雪离。
总共22人,5台砖车,平均一台车4到5人,10个工人在车上往外倒腾,郝大友和王安等12人边往下卸砖边码砖垛。
就在卸砖的时候,王安发现包括郝大友在内的11个人,手上戴的,竟然都是棉手闷子。
棉手闷子这玩意儿,暖和是真暖和,但干活的时候,也是真碍事,因为除了大拇指是分开的,其余四个手指头是都被困在一起的。
所以这11人虽然都有砖卡子
,但卸砖的效率,那是一点儿都不高。
当然,这个问题不但王安发现了,其实所有人都发现了。
因为车上的人,倒腾砖的速度跟不上趟,导致老王家这一伙在车下的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