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顿的经历十分离奇。
在人生的前十年,它和绝大多数普通大地精一样,生活在无边无际的荒野,每天统领着一群熊地精和地精过着比野兽好不了多少的生活。
虽然它们自称战术和谋略极高,但那只是矮个子里拔高个子,和愚昧的同族——地精相比,它们确实称得上智慧出众。
但是和人类或者精灵相比,它们所谓的智慧出众就和一头刚刚学会说话的幼崽说它精通七国俚语一样可笑。
它的十年人生,每天只是统领着几十名熊地精,过着寻找食物,吃饱喝足睡觉,然后又继续掠夺或者寻找食物的枯燥生活,周而复始。
一切改变始于一次灾难。
那是一個让人印象深刻的夏至日,荒野上久违的迎来了一次干旱,小溪开始干涸,湖泊只剩淤泥。
水资源开始变得匮乏,对大地精们来说如此,对于其它掠食者来说也一样。
只不过略微不同的是,地精一族只能迁徙寻找水资源,而掠食者却可以选择暂时用血来补充体内的水分。
毫无疑问,莱顿的部落很不幸,它们遭遇了一头口渴的嗓子冒着浓烟的泥沼土狮。
对于战斗力本就没多出众的地精家族来讲,这种全身覆盖着泥石铠甲的魔兽就是无法抵挡的天灾。
何况泥沼土狮掌控着强大的土系元素,它们能让一块坚硬如石的硬土地瞬间变得像沙子一样柔软。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把部落里包括它在内的所有人陷进了土里。
随后这头畜牲用锋利的利爪切开脖颈,然后贪婪的吮吸着其中汩汩冒出的鲜血。
直到将尸体血管里面的血液嘬的一滴不剩,它才意犹未尽的开始下一个。
虽然熊地精和地精的意识愚昧,很蠢,但不代表着它们没有智慧。
眼睁睁的看着同类一个个被切掉头颅,然后就像吸牛奶一样被吸干净血液,自己却只能待在土里只剩一个脑袋在地面,动弹不得的等待自己的命运,一个个恐惧的眼泪鼻涕不断往外流着。
莱顿是其中恐惧最深的——前一个已经被吸食血液而死,自己又成了下一个。
这头泥沼土狮不急不缓的迈着优雅的步子过来,这短短的几息却让莱顿感觉像几个月一样煎熬。
等待的时间是最为痛苦的,这段时间让他拥有足够的时间去尽可能的想象那是何种的酷刑,从而刺激大脑让它止不住的恐惧和害怕。
泥沼土狮不急不缓的舔舐着爪子上的鲜血,实际上用血液来充当清水,它并不喜欢,可是又没得选。
如今这个时节,清水比食物更难寻找,它毫无疑问选择最简单的这个。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恐惧达到巅峰后继续疯狂蔓延,如同在脑海中卷起一道风暴,摧枯拉朽间,“吱呀”一声,好像把莱顿脑海里的一道大门给推开了。
奇迹在这一刻发生。
一片混沌的脑海好似有一柄巨斧如同闪电般劈下,从此清浊两分。
愚昧的大脑不再愚昧,混沌的意识不再混沌。
本来雾雾蒙蒙的世界好似在它面前揭开了神秘的面纱,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就如同眼前的泥沼土狮身上的根根毛发。
浑浑噩噩的莱顿在今日死去,充满智慧的莱顿又在今日重生。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莱顿才知道那天自己是觉醒了宿慧,用魔法层面来讲,就是启智,开灵。
那些传奇魔导师,就可以用堪比神明的魔法,将一只羔羊启智,并使它具备人一样的智慧。
与之不同的是,莱顿属于自己觉醒,可以说千万人中也不一定有一个。
它是幸运的,甚至可以说是受到神明眷顾的幸运儿,可是智慧的增长并不能带来解决当前困境的武力,如果没有意外,那么等待它的结局就和前面那些同族一样。
被这头畜牲以极为残忍的方式,一点一滴的把血液吮吸干净,那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一点从体内流逝,不可挽回的痛苦让人止不住的颤栗。
就在这看似有着希望却如同梦幻泡影的时候,莱顿看见了背着巨型阔刀,手挽弓箭,宛若一座铁塔的古斯。
它正站在高坡之上,眺望着这里,金黄色双角在太阳下熠熠生辉,浓密的毛发随风飘舞。
那时候它还没有如今这么巨大,大概也就比一头普通的米诺陶斯庞大一点。
当时它刚刚成为人马首领,正带着部落迁徙。
它发现了这头魔兽的踪迹,果断主动发起了进攻,这头不知道以同样手段吸食了多少生命的畜牲,被一箭贯穿头颅。
那堪比岩石的泥土铠甲,仿佛布条一样不堪一击。
莱顿也因此获救。
对于荒野上的强力种族来讲,地精家族,不管是熊地精还是大地精它们都是不屑一顾的。
因此自然也不会在意一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