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月睁开眼睛。
“谁……”
“是我。”
雪戈见到鸢尾月醒来,停下了摇晃的动作,坐在了鸢尾月身边。
鸢尾月呆了一会,直起身坐起来,舒展着身体。
舒展完,整个人又颓丧地瘫软下去,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就喝。
“……啊,爽。喂,小鬼,今年应该是跨年夜吧,不在家呆着,来姑奶奶这里干嘛?”
鸢尾月瞥了雪戈一眼。
雪戈把篮子里的最后一个卷轴递给了鸢尾月:“送东西,新年礼物。”
“……”鸢尾月拿过卷轴放好,随意地摆摆手:“行了,姑奶奶收下了。你回去吧。”
“不着急。”雪戈抱着膝盖看向远处的湖面,“我在这里坐一会。”
“……随便你。”鸢尾月不在看向雪戈,自顾自地喝闷酒。
湖畔沉默了许久,蛐蛐声、风声与水声汇成一片,森林里偶尔传来猛兽的咆哮声。
“师父刚才,做噩梦了?”
“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干什么?闭嘴。”
“师父刚才抖得厉害。”
鸢尾月的动作一滞,语气变冷:“姑奶奶都说了,闭嘴!你喜欢多管闲事吗?”
“这不是多管闲事。”雪戈轻声说道。
“神经病。”鸢尾月干脆地骂道。
雪戈低着头,看向鸢尾月:“……那,我聊点别的?”
“……”鸢尾月没搭理雪戈,算是默认了。
雪戈见状,思索了片刻后,缓缓说道:“师父,几個月前你和我说过,忍者都会有自己的忍道,对吧?”
“当然。怎么,你找到了?”
“嗯。”
鸢尾月放下酒葫芦,眉头一挑看向雪戈:“哦?说说看。”
“我要保护我认识的人。”雪戈缓缓说道,“人与人的相识是缘分。所以,我的忍道就是守护这些羁绊,为此付出性命。”
“其中也包括你,师父。”
雪戈的一番话让鸢尾月愣了一下,随后她便感到无比荒谬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知道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忍界是腥风血雨的地方,你明白作为团藏的徒弟,作为木叶的未来,你的敌人有多少吗?”
“你知道姑奶奶的敌人又有多少吗?你知道你有多弱吗?”
“我知道。”雪戈认真地说道。
“那你有什么资本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要守护姑奶奶吗?”鸢尾月只感觉雪戈说话异想天开,不住地摇头,“再说了,姑奶奶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人不可能脱离其他人存在,孤独是很可怕的。”雪戈说着,站起身来迎风而立。
“胡说八道。姑奶奶没有亲人,生命中四分之三的时光都是姑奶奶一个人,早就习惯了。所以现在姑奶奶也不需要你来关心。”
鸢尾月勾着嘴角:“你还是先关心好你自己就行了。”
说罢,鸢尾月举起酒葫芦准备灌酒。
下一刻,她的手被雪戈按住。
还没等她发飙,雪戈就站到她的面前,隔着面具与她的双眼对视。
“师父,说的是真心话吗?”
“……”
鸢尾月呼吸一滞,随后压着一股无名火低吼道:“你在说什么?”
“师父,我刚才听到的梦话里……你在喊救命。”
“……”
鸢尾月瞳孔一缩。
雪戈接着一字一句地说道:“孤独、一个人、害怕……”
“去死、讨厌、救救我……”
每个词说出来,鸢尾月的身体就会颤抖一下。
雪戈眯起眼睛:“师父,你在撒谎。”
你习惯了吗?
真的习惯了吗?
鸢尾月感到身体发凉
“……”她咬着牙甩开了雪戈的手,也站了起来大声咆哮道:“够了!你在自以为是什么!?你觉得你可以理解的了我吗?一个七八岁大的小鬼在装些什么……”
“我能理解的。”
“理解什么?”
“至亲之人离开的痛苦。”
鸢尾月的咆哮声卡在了喉咙里。
相比起鸢尾月乱成一片的脑海,雪戈此时的思维异乎寻常的冷静。
他用近乎机械一般规律、平稳而冷漠的语气说道:
“我从小就没见过父母,一直以来,陪着我的都是孤儿院的院长,还有一个稍大我一些的姐姐。”
“后来,院长病死了,孤儿院从那以后就不是我的家。”
“再后来,那个姐姐为了保护我,被打死了,我在医院里看着她没了呼吸。”
“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忍者,在战场上,救我的时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