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来人王德明不认识，不过看着对方身上的穿着打扮和那么一股子气质，应该是官面上的人。

来人连忙做介绍：“德明同志，我是咱们市委市政府真大佬同志的新任秘书，我姓田，您叫我小田就成。”

“哦，田同志您好，您好，请问是有什么事情么？”

这位田同志就等着一进院倒座房的一间客厅里，王德明没着急跟着他出门，而是先打听来意。

“是这样的，真大佬同志前段时间才看到德明同志您提交上来的申请，所以当时就要找您进行详细的了解情况后采取行动，只不过您一直不在京城......所以，我最近一直在等您回来。”

“？”王德明诧异的看着对方，敏锐的发觉对方话语里的隐含意思，“田同志，您是说我申请的粮食进口报告？”

“.....没错！”田同志表情很为难，斟酌一会儿说道：“估计真大佬同志一会跟您做说明，您的申请报告是被当初的秘书同志压下来的，认为不符合国内的形势环境......”

“哦，那成，咱这就走吧。”

果然责任都是下面的......怪不得这位新秘书我不认识。

出了院门，一人一辆自行车，顶着风，艰难的骑向真大佬现在的办公地点。

路上王德明感觉今天这澡白洗了，狂风卷着灰尘砂砾一直往衣服里灌，幸亏出门前在口鼻处围上围巾，不然肯定口鼻皆黑。

不过到地儿后，解开围巾，口鼻处湿漉漉的蒸汽是灰黑色的，周边绕着一圈冰碴。

真大佬的办公室现在是御河桥，解放前的一处日帝国主义的大使馆，征收后现在作为新的政府办公场地。

院落里和屋子里还残留着小日本的装修装饰风格，比如推拉门，木质地板。

大佬现在的办公室房间很大，估摸着最少也有100个平方，只不过屋子里温暖如春，墙壁四周的暖气片不断散发着热度。

田秘书敲门，得到允许后，他示意王德明自己进去，他在身后关上了房门。

真大佬戴着眼镜，头发更加的花白稀疏，闷头写着材料。

听到王德明的脚步声，他微微抬头，用钢笔点了点对面，“你先坐一会儿，自己倒水，我把手头这几份文件看完。”

“您先忙。”

王德明也没倒水，走到真大佬对面坐下后，缓缓的观察着这个新的办公室。

一张大大的58年新出的《京城街道详图》，伟人的挂像，红木打造的玻璃书架，紫檀木的办公桌，太师椅；中间是米黄色的真皮沙发，围着一台红木茶几。

屋子里的另一角是一张行军床，还有一个铁质的衣柜，跟屋子里其他陈设很不搭配，应该是后面添置的。

“你的粮食进口报告我看了，也跟其他同志们讨论过，是非常好的，并且有前瞻性的......”真大佬说话了，只不过说到前瞻性三个字，他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问起粮食进口的进程。

“你报告上说有苏联同志希望采购国外的粮食小麦进口到我国，现在苏联同志还有这个意愿么？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真大佬目光如电直视着王德明，坦言道：“我估计也肯定早就知道了，苏联最近跟我们的分歧比较大，他们的工程师已经陆陆续续的撤回国内。并且要求我们提前进行贷款的还款。”

“所以，现在这个计划还可行么？”最后，真大佬的话里明显带上了一丝焦虑。

“完全没有问题！”

王德明当即给真大佬吃下一颗定心丸，铿锵答道：“苏联的达瓦里希是从印度那边采购小麦，足足有几万吨，后续还有，总体有十五万吨。”

真大佬本来僵硬的姿势瞬间缓解下来，脸上也有了笑容，身体放松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夸赞道：“好，很好，德明同志，你这是做了很大的贡献的。”

“那粮食最快什么时候可以运到天津港口？”

“一个月后就可以！”

“哦，这么快？”真大佬吃惊的又坐直了身体。

“嗯，也不瞒您说，我这次请假去南方不是为了考察生丝供应，而是特意跟苏联的达瓦里希碰面，跟印度那边敲定粮食起运。印度那边已经在半个月前装船，从孟买起运了。按照正常的航程，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马六甲，正前往香江。”

“好！好！”

真大佬连说几个好字！兴奋的无以为加！

“你再等一下！”

真大佬马上摇起手里的电话，“给我转政务......”

真大佬马不停蹄地把这个好消息传递给好多部门，打好最后一个电话后，真大佬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笑着站起来，“走，德明同志，今天我出钱，请你吃一顿我们的食堂！”

“哈哈，必须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