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明随口应和着，打趣道：“师娘，怪不得您今儿舍得花钱买这么多肉！往常您可是就割二两肉回来借借味儿。”

“啧啧，瞅瞅，瞧您案板上的这坨羊肉至少得2、3斤吧？”

师娘双手持刀，刀光上下齐飞，“剁剁剁”，剁的厚厚的榆木菜板子都不停地震动，偶尔用刀面将剁的肉馅翻个面继续剁，包饺子肉馅可是越细越好。

师嫂在另一个菜贩子上切葱姜，幅度就小很多，听着两边的剁刀声，竟然莫名的有些悦耳。

“哈哈，我和老头子养老不愁，现在也用不着攒钱！说老头子的退休工资能拿到现在的6成呢！一个月7、8十块，我们以后看病也不用花钱，这怎么花的完？”

“这以后啊，就把钱都花在孙子身上喽。”

提到孙子，师娘停下手里动作，略微喘口气，转而吩咐师嫂道：“慧珍，这边不用你忙活了，你去看眼孩子，我估摸着孩子也快醒了。”

“嗯。”师嫂把围裙解下来，又用毛巾掸了掸身上的灰，进了西屋。

不一会儿，西屋里就响起师嫂哄孩子的声音，“宝宝你醒啦......哦，自己玩呐，可真乖......”

间或着婴儿“哈、呵”的笑声也传出来。

听着大孙子的笑声，师娘剁馅的动作都轻柔了几分。

今年年初的时候嫂子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把老两口乐的，仿佛年轻了十岁。

老两口一辈子没孩子，唯一的养女是师娘的娘家侄女，7、8岁的时候过继来的。后面又亲上加亲，许给了自己的徒弟。

虽然养女和徒弟都是孝顺的，跟亲生的没两样，可老两口毕竟没经历过养孩子这么一个过程，心底还有那么一点遗憾。

这下大孙子降生，可把这老两口心底最后的缺憾填满了......

隔辈亲被老两口表现的淋漓尽致，奶粉是主动要王德明帮忙去买回来的；尿戒子是专门买的细棉布洗好之后裁剪的；煤是托人买的上好的无烟块煤......总之是林林总总。

师父夏锡五和师兄吴定寰这爷俩下班回来，看到王德明笑意盈盈的站在堂屋里，夏锡五乐了，感叹了一句：“哟，德明，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

掸去衣服上的灰尘，一边洗脸擦手，一边说道：“你再不回来，你师兄这个借调就要变成调动喽......”

“这说明师兄的水平在我之上嘛。”

“呵呵，在家里还这么虚头巴脑的......定寰，你先陪德明聊几句，我去看看我大孙子。一天没见，我大孙子肯定想爷爷了。”

夏锡五也就是趁着换衣服的功夫随便跟王德明聊了几句，然后就火急火燎的门口问了声，就钻进西屋里去逗孙子......

师兄吴定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坐到王德明旁边，给自己倒杯茶，吸溜了一口，随口问道：“德明，这次香江顺利么？”

“还成，咱们中药厂在香江的合作商已经把饮料厂的地点选好，后续就会找英国鬼子买地，找法国鬼子买灌装机，估计明年下半年吧，香江的饮料厂就能向欧洲那边供货了。”

王德明知道吴定寰就随口这么一问，并不是关心香江的生意。

他三两句就把香江的饮料厂已经动工的事交代过去，就转过来问道：“师兄，最近轧钢厂有什么变化么？刚刚师父说调动的事儿，真的假的？”

“呵呵，”吴定寰轻笑的摆摆手，“轧钢厂能有什么变化？这才一个来月。调动也是没影的事儿，师父唬你的。”

“啧啧，不过真的要把我调到轧钢厂还真不错，每天的活可比门诊部少不少，上班忒轻松。”

“师兄，事情可都是两面的。活少，见识就少，医疗技术涨的就慢......现在看起来轻松，可以后要是评级拿工资就吃亏喽。”

“什么吃亏？”夏锡五带着和煦的笑容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从西屋里出来。

获得短暂解放的师嫂则是赶紧重新把围裙围上，跟师娘一起包饺子。

“哦，我和德明聊门诊部和厂卫生所的区别呢。”吴定寰伸手要接孩子，被夏锡五摇头拒绝，老头把孩子轻轻的抱在怀里，用手轻托着后颈，缓缓坐下。

吴定寰只能无奈的微微摇头，继续说道：“德明说在厂里技术涨的慢，以后定级的时候吃亏。”

“哦......这倒也是。”夏锡五认可的点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问王德明：“德明，你要不要重新调到中医进修医院？”

“嗯？”正在低头喝茶的王德明神情一怔，诧异的抬头问道：“师父，您是知道的，之前就是因为我资历不够，才不能继续留在中医进修学校当讲师的。怎么现在？”

“哈哈，”夏锡五笑的特别的爽朗，说道：“风水轮流转！”

“教员可真是英明啊！”夏锡五扶着孩子后颈的右手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