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难得又下雪!”
“我都已经迫不及待去陶然亭看雪!”
世界上的悲喜并不相通,有人觉得下雪天太冷,心如死灰;有人则是特别喜欢下雪,净化了空气,又能欣赏雪后的美景。
也不知道狄安娜这么一个在冰天雪地中长大的苏联女同志,怎么就对看雪这么执着?
王德明嘴里的饺子才刚咬了一口,狄安娜就一阵风似的冲进来,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饭桌上,接过张妈端过来的碗筷,虽然还不熟练,但是至少能把东西吃嘴里。
搬到秦老胡同东跨院住的狄安娜,现在找王德明可是更加方便,几步路就到小经厂,没事就过来混饭又或者打麻将。
除了京城的美食,对麻将这项国粹,她也已经是如痴如醉,语言根本就不是问题,胡、碰、吃,给钱,说的那叫一个溜啊。
只不过她输多赢少,屡败屡战。
没办法,谁叫她最喜欢的牌搭子是张寿春、金毓晴和秦淮茹呢......
眼神互相那么一碰,再貌似漫不经心的整理下鬓角,个个赌技高超。
“你今天不用带着同学朋友一起逛逛京城?”
“一群书呆子,比阿里克谢还无聊!他们一早就把我吵起来,问我什么时候正式开展工作!”狄安娜如同兵器高手,眼疾手快,一筷子分别插住两个饺子,沾沾蒜酱,一口一个。
“天呐,难道他们不知道睡眠对我现在有多重要么?”说话也不耽误她吃东西,再次用筷子插住饺子吃,含糊不清道:“我真后悔让他们住进花园里陪我。”
说到这,她眼睛一亮,身体坐正,掏出手绢擦擦嘴角,上身微微转动45度,嘴角泛起弧度,说道:“亲爱的几位姑娘,你们一起陪我去花园住吧。”
“那里的房间又大,又宽敞,改的壁炉比这里还暖和,卫生间也改成抽水马桶;还有,还有,我这次还特意从苏联运过来几张我特别喜欢的床,特别的柔软。”
“京城我最不喜欢的除了卫生间,就是睡觉的床,实在是太硬了......哪里是我们这些淑女应该睡的?”
王德明无语的看着狄安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你竟然敢撬老子的马子?反了天了你!
狄安娜继续保持淑女坐,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还不赶紧翻译!”
王德明无奈的叹口气,对张寿春三人说道:“狄安娜想邀请你们仨去秦老胡同18号院的东跨院花园住。”
三女不约而同的摇头,狄安娜有些泄气,再次化身武林高手,插、插、插。
不过今天也确实没什么事,去陶然亭那边赏赏雪景的确是个好主意,回来还可以去崇文门外的花市庙会逛逛。
吃过早饭,狄安娜一个电话喊来一辆吉普车,司机赫然就是阿里克谢。
几女热热闹闹的挤在后座,王德明独享领导位——副驾驶,一上车就听到阿里克谢嘟囔道:“德,你应该给我在这附近也找个房子住。”
“大使馆住的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
“可以啊,只要你肯出钱。”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多多益善呐!
“我也要壁炉和卫生间的抽水马桶。”
“没问题,只要钱到位,克林姆林宫我都给你搬过来。”
“......”
从小经厂一直南下,过了黑洞洞的正阳城门洞和前门箭楼,沿着笔直的正阳门大街,俗称:前门大街,是南城最繁华的地界。古玉、珠宝一条街的廊房二条,“头顶马聚源、身穿瑞蚨祥、脚塔内联升”的大栅栏、批发水果的果子巷,还有著名的八大胡同......
可再向南一过了珠市口,就仿佛被划了道贫富的分割线,老京城俗称“道儿南”、“道儿北”,这个“道儿”就是珠市口。
道儿南,就是老京城的贫民区。
在道儿南,满清的时候有座桥:永定门大街,北接正阳门大街,井三。因为是供天子到天坛、先农坛祭祀时使用的,故称之为天桥。
解放前,许多江湖艺人在天桥“撂地”。所谓“撂地”就是在地上画个白圈儿,作为演出场子,行话“画锅”,有了锅,艺人就能吃上饭。
有拉弓的:拉的是硬弓,先让围观自恃力气大的观众试拉,脸红脖子粗的也拉不开,艺人再上手轻松拉开,获得满堂彩;
举刀的:一二百斤的青龙偃月刀舞舞生风;
爬竿的:用一根杆子,表演扯顺风旗、倒立、站杆;
刷幡子的:十几米长的粗竹竿,竿顶有红罗伞,伞下面挂绣字标旗。托在手掌,舞动后接在肘弯、肩头、后脖子、脑门,最牛逼是接在门牙上,竿子依旧直立。
至于什么自行车杂技、硬气功的胸口碎大石、崩铁链、捋贴条......
当然也少不了相声、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