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一句话,让在场的专家全都闭嘴了。
“父母在,不远游……”许正东嘴里呢喃自语。
“好一个‘父母在,不远游’!”
他忽地转头看向沈星,眼里露出欣赏之色,止不住地点点头。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许正东是大学教授,新时代的知识分子,又怎么不明白这句话?
沈星刚才说这句话,那是发自肺腑,而不是把这个当推托的借口。
“现在的年轻人啊,主动留在家乡,留在父母身边的,可不多了……”许正东叹了一口气,感慨地说道。
这是当代年轻人的现状,村里乡镇的年轻人,为了谋事,大多去北上广深一线城市打拼,拼一个前途,也搏一个钱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无可厚非,但当他们沉堕于大都市的繁华和灯红酒绿时,远在故乡的父母,却在一天天的老去。
等回去过年,他们猛然发现,爸爸的背好像驼了很多,妈妈的头上怎么长了那么多白发?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要前途就要失去陪伴,要陪伴就要失去前途。
像沈星这样肯舍弃前途,留在家乡陪伴父母,这般清醒的人,实在太少了!
“当初要是不去沈阳,呆在俺妈身边……哎!”许正东站在治疗室门口,对着东北方向远望,眼眶发红,不停地摇头,神色有些懊恼,又有些后悔,后悔年轻做错了一个决定,为了学业和前途,远离故土。
等他功成名就时回来,最爱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老先生,你没事吧?”
看到这个年近六十的老专家站在门口发愣,望着某个方向,仿佛痴呆一般,他连忙关切问道。
“我没事我没事……”
许正东回过神来,冲着沈星摆摆手。
他一转身,沈星就注意到了他发红的眼角,料到这位老专家一定触景伤情了。
沈星宽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只要不后悔就行了,也许当初老先生的家人,也希望老先生这么做。”
“父母只会盼着孩子越来越好,哪里会怪他们呢?”
老人呵呵一笑,“你小子还挺会安慰人。”
随即,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一下眼角,笑呵呵看着沈星: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把电话留给你,以后要是有不懂的,可以打电话问我。”
“好。”沈星点点头。
对于老专家的善意,沈星没有拒绝,结个善缘,多个朋友,总归是一件好事。
许正东把电话留给了沈星。
“沈兽医,这是我的电话。”
“小沈,还有我的。”
“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就打这个电话,我们哈医大门永远为你开放!”
“……”
一众老专家,把沈星围个水泄不通,效仿老许,争先恐后地给沈星留号码。
这可是兽医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啊,说什么都要留个好印象!
沈星无奈地接过这些电话号码,这些老专家也太好玩了,一个个都想收他当关门弟子。
唯有一个例外,就是帝都来的那位苟东溪苟专家。
下属们对沈星这般热情,苟东溪没反对,只是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切。
“像这样的人,我们帝都一抓一大把,有什么好了不起的!”苟东溪冷哼一声。
“那你帝都那些学生,为啥没跟你来治疗国鸟的罕见病啊,是不敢来吗?”
沈星耳朵尖,听到了这声冷哼,他来到治疗室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苟东溪,嘴角上翘。
“你……”
苟东溪一甩袖子,别过脸去,他屡次在沈星这里吃亏,不愿搭理他。
沈星微微一笑,在这帝都专家的老腰扫过。
“老专家以后还是小心一点,长白山路不好走,别再摔着了。”
看破不说破,言语却藏着锋芒。
看似提醒,实则是在警告!
听到这话,苟东溪脸色很难看,显然,沈星已经知道了他被大公羊撞伤腰的事。
“这不可能啊,他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大公羊把他腰撞伤了,这么丢脸的事,苟东溪在上山前,就已经警告这些专家和局长,让他们不许跟人提半个字。
沈星在山上,又是怎么知道的?
苟东溪忽地转头,死死盯着沈星,见他脸上永远挂着一副惬意的笑容,他突然后背有点发毛。
仿佛他在山下发生的事,都在这个年轻人的掌握中。
他突然有点后怕,“难道说,他早就猜到了我会去他家?所以才留了后手?”
“这不可能,一个人怎么能预料到未来发生的事……”
苟东溪越想越惊,他总觉得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