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平补了个觉,等清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城主府的人也不敢来打搅,他们问过侍女,几位尊贵的高等人类是否睡醒之后,就让人送来了早餐。
众人用餐的时候,却不见沙里埋的踪影。
池平对待别人向来不喜欢摆架子,哪怕沙里埋以仆人自居,池平还是让他上桌吃饭。昨天夜里一事过后,池平便对沙里埋更加关注了。
“沙里埋不吃吗?”池平问道。
魏三没多说什么,起身就往沙里埋的房间走去。不一会又一个人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一张羊皮。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池平只是略微扫过一眼,大半的字都不认识,随手就丢给了脱兔。
脱兔自己看了一遍,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侍者,然后说道——
他们说的是联邦话,不怕周遭侍者偷听。
“这个家伙,怎么说呢,我给你翻译一下。”
池平闻言,放下了手上的烙饼。魏三见状也用桌布擦了擦手,准备停脱兔讲述。
“咚咚咚!”
乐白大口大口地喝着骆驼奶,嘴唇上边沾了一圈白色的“胡子”。
见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有点不好意思地将手里的奶盆放下。
“你们说嘛,我在听的哦喔;他们这里的奶,份量好足啊。”
“那是所有人的份量。”
乐白只得憨憨地笑两下,尴尬是不可能尴尬的。
脱兔清了清嗓子,才念道:
“当高等人类先生看到这封信时,我已远走他乡。
“抱歉,我仍不知道您的尊名。这可能是因为我出身低微的缘故,尚不够资格。但您仍于沙漠中,解救了我这样的人,你的仁慈就像天上的日月,永照我心。
“按道理,我应该常奉您左右,供您差遣;
“我也应该向您坦诚,不得有丝毫隐瞒。
“可侍奉主人的忠,和对待朋友的义,起了冲突。
“实不相瞒,我原本是反抗组织的一员。在被您救起后,组织就联系上我,让我找机会,对您和您的伙伴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他们以朋友的情谊劝说于我,以金钱诱惑于我,以暴力恐吓于我,以美色迷惑于我。
“通通被我拒绝了!
“我对您的尊敬和感激,是什么都无法替代和超越的;
“但我又不忍拒绝多年来,并肩作战的兄弟。所以,我只有远走他乡。
“希望看到这封信的您,不会怪罪于我。也希望您小心,要随时提防来自组织的袭击。
“沙里埋永远记得您的恩情!”
羊皮卷里的落款是沙里埋的本名,只不过脱兔给翻译成了沙里埋。
闻言,池平硬是愣了一下。
沙里埋这个家伙,跑了?
他不是把城主夫人给睡了吗?
那他这算什么?
算白嫖吗?
糖衣炮弹打过来,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
还反手坑反抗组织一把?
来来来,解释一下什么叫:
“······以美色迷惑于我,通通被我拒绝”
到头来,反抗组织和池平打生打死,城主都戴了帽子,他沙里埋成了最大赢家?
沙里埋这个家伙啊。
被执行沙刑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啊!
可以想象,当城主夫人得知沙里埋已经跑路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了。
还有反抗组织的那群大老粗,平日里一个个盯着城主夫人流口水。当得知有人白嫖了城主夫人后,脸上又是何等的精彩?
魏三和乐白不知其中内情,竟然还说了几句理解的话。
什么弱者身不由己,能做到这样已经算和忠义沾点边了。
而池平脸上,表情古怪。
脱兔则一下笑了出来,肩膀一颤一颤地,半晌后才和池平说道:
“这种事在这里,虽然算不上常见,但也绝不罕见。”
池平略带疑惑地看着脱兔,后者道:
“这里绝大部分人都产生了畸变,但是大人物们的审美,还是和外边大同小异。
“那些畸变过于丑陋的,他们肯定看不上眼。而那些高等人类他们又碰不起。
“所以,只有找畸变不明显的,或者偷偷养着女性劣等人类。
“这就导致了这些女性的地位,始终不算高,更有甚者上不了台面,被人当礼物送来送去。也难免有人动歪心思。”
说到这里,她脸上浮现一抹促狭的笑意:
“你要是不信,可以对城主的几个女伴稍微表露一下意思,城主当天晚上就能给你送过来。”
“大可不必!”
“不可以的喔,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