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平的本意,是想劝俞东来先跑。
可是一番话下去,却坚定了后者保护他的决心!
他架着池平,小心翼翼地往外撤,可池平只觉得他烦躁。
未走多久,俞东来就架着他出了黑雾的范围。池平又不可能真困着他,倒是反而让俞东来觉得猞猁的能力,差点意思。
“茫警官往哪个方向去了?”一出黑雾,俞东来就问道。
我怎么知道?茫的出现都是瞎编的。
于是,池平瞎指了一个方向。
俞东来可能是觉得池平一个小白脸,身上没有二两力气。此时又是被追杀的紧要关头,所以他一个一米七不到的人,一手提溜着一米八的池平。
将池平夹在腋下,撒丫子就跑。
一个B级能力者的体魄,虽然负重大几十公斤,但仍比普通人跑得快。
池平面无表情地被夹着,跑了得有七八分钟,都快跑出小镇了,才被放下来。
他抬头一看,这是一处镇子里的中学,在一个小山丘上。
镇子里稍微有些钱的,都把子女送去县城读书了。只有那些成绩不好,或者家里穷的人,才被留在这里。
“再跑就出镇子了,茫警官确定在这里吗?”俞东来问。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A级才能对付A级。越级什么的,不存在的。
要是人人都能越级,那能力评级还有什么意义?
“应该,在的吧。”池平挠了挠头,他是真没想过俞东来会跑过来。
两人沿着一条窄窄的水泥路,往学校寻去。
在没有什么人造灯光的地方,月亮的光就会显得格外明亮。月华撒遍了整个中学,仅有的两栋建筑,糊墙的石灰都有些脱落了。
走廊的扶手上,有学生用中性笔写的字。其中较多的,是一些青春期独有的社死文字。
越过两栋建筑,是操场。说是操场其实就是两块空地,此时盛夏刚过,草木茂盛。学生们平日里的劳动课,就是给操场拔草。
操场过去,就是一整个绿油油、莽苍苍的山坡。
南方和北方不同。即便是过些日子,到了冬天,中学的后山仍是许许多多的茅草连成一片。
操场旁边就是厕所,但偶尔会有学生在成片的茅草里埋地雷,拉野史。
两人转了一圈,可茫似乎不在这里。
俞东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之前还拒不配合检查工作的茫警官,此刻已完全成了两人的救星。
“听着。”俞东来一把拽住了池平,后者正往学校小卖部里冲。
“啊?”
“如果那人杀来了,茫警官还没找到的话。”俞东来的语气很严肃,神态也十分郑重:“你就找个地方藏起来,官方的支援最早也要明天下午才到,你要藏好。”
这话听起来就有点不对,俞东来语气里带着股决然。
“那你呢?”池平问。
“这就不用你管了。”他是打算万一到了绝境,自己引开猞猁的。但是此刻能一起躲避,那自然是要躲避的。
这话越聊越不对劲,俞东来的脸庞像花岗岩雕塑一样,给人坚硬冷峻的感觉。
“那好吧。”
两人的底气不一样,俞东来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为了他的职业信仰;而池平,只觉得凌晨一点,他应该休息了。因为这时候监狱里的囚犯都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了。
俞东来紧张得要死,池平松弛得不像话。
前者还在小卖部里,找了把水果刀扔给池平。但是拿这个对付A级的猞猁?池平觉得只会激怒对手,然后死得快一些。
拿着小刀随手在空中舞了两下,月亮倒映在刀面上,十分清晰。
可紧接着!池平就看见,小刀挥舞过的地方——对面那栋老旧的教学楼,被斜斜地切开了。
上半部分正沿着切面缓缓下滑。
巨大的声响,俞东来自然也看见了。他拉着池平猛然蹲下,几个翻滚,就要朝远处逃遁。
很明显,这一下斩击是猞猁发出的。
此时月空中的猞猁,已经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猫科动物。
相较于镇子里的畸变体,他掌握了部分可控的畸变因素,在这些畸变因素加于自身之后,他变得格外强大。
毫无疑问,这才是他最强形态。
俞东来一面带着池平逃窜,一面庆幸刚才那一下斩击打歪了。
否则的话,岂不是两人要直接被拦腰截断?
怎么就打歪了呢?
猞猁也好奇,他明明觉得自己就是朝那个方向斩击的。
就手感而言,也确实砍到了东西。
可偏偏眼前的两个家伙,没有血洒长空,没有身首分离,没有肠子内脏洒落一地。还在活蹦乱跳地逃命。
今天晚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