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
苍苒认错向来是很快的,该怂的时候绝不含糊。
七八十年的阅历,让他深刻地认识到——
面子,乃身外之物。
否则,他一个辅助侧的能力者,也不可能和这么多战斗侧的厮混这么久。
在见到那张黑色合金面具的时候,一切就都明白了。
为什么不管他怎么占卜,都是大凶。
为什么所有人联合起来,还是大凶。
原因不在他或他们,而在于对手。
非他们谁能敌。
这个灿金会,到底是怎么惹上执刑者的啊!
正在苍苒忐忑的时候,执刑者漫不经心地在他身边踱步。
“穆修劫,代号苍苒,目前正在繁阳联邦监狱服刑。
“我没说错吧?”
苍苒白胡子一抖,他心里有些发毛了。
我就说不该来不该来,老板非要我来!
人家连家底都给你摸清了。
他心里吓得不轻,拘谨地站在一旁,不停地捏着自己袍子里的稻草人。
执刑者拍了拍他肩膀,他下意识要躲——
“嗯?”
声音从执刑者的鼻子里发出,苍苒默默地钻到执刑者的手底下。
但执刑者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心凉了半截:
“听话,你那草人替身的把戏,就不要玩了。”
另一边,白银会的村子里。
王淼小队的快艇狠狠地砸在一片菜地里,巨大的惯性在里面犁出两条长长的黄土痕迹。
王淼稳稳当当地站在船头,身后的队员们都死死扶住船身。
倒不是船员们站不稳,只是大家都想衬托老大。
一行人下了快艇,一眼就看见了路边插了一面纸质的小旗。
旗帜上边最醒目的是一个大大的箭头,指向村子里边。
箭头下面是一个憨态可掬的笑脸表情,下边还有一行字:
“往这边喔。”
如果池平在这里,根据表情包和语言风格,他很快可以判断出写下这些东西的是乐白。
“队长?怎么走?”一名队员问王淼。
“不听她的。”王淼主打一个叛逆,他带着队员绕过这面旗帜,试图从其他方向进入村子。
却发现,基本上每条小路都插了旗帜,话术都是一样的。
王淼皱眉,不是因为对方预判了他的预判。而是因为对方在眼前这面小旗帜上加了一句:“不可以叛逆喔!”
还有一个气鼓鼓的小表情。
字都是用油性笔写的,这最后的一行,明显是刚加上去的。水墨干湿的程度都不一样。
这说明有人在他周遭活动,而他却没发现。
“有点意思了。”
他嘴角露出微笑,大步走进村子内部。
村子似乎前不久刚办过喜事,主路两旁的树上,还挂着小红灯笼。
一路走来,家家户户门口都披红挂彩。
尤其是正对主路的祠堂,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着。
此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红灯笼散发着亮光,将祠堂门口映照得通红。
南方的祠堂很深,哪怕是到了现代,很多地方都沿袭着这一传统。
祠堂是三进的祠堂,白银会入驻这个村庄之后,祠堂大部分时间是当仓库用。反而这回,祠堂里供奉着一些牌位,一些白银会亲属的牌位。
用赵长河的话来说,是做个见证。
祠堂前摆着一张村子里办酒席的大圆桌,圆桌上有九道菜,中间莫名地空了一个碗的位置。
桌子上还有一面小旗帜,旗帜上有相同的字迹和语气:
“先吃饭喔!”
这回是一个抿着舌头的笑脸。
王淼摸了摸装菜的碗,还是热的。
说明村子里确实有人,但一路走来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只有夜风和婆娑的树影。
村子里,一栋两层小楼里。
魏三极目远眺,看见少了个碗的圆桌,不用想,肯定是乐白给端走了。
祠堂前,王淼正打量着眼前这一切。
就见狂风乍起,天空之上悬浮着一个圆形铁盘,铁盘上站着一个人。
是“顽石”小队的老大千钧。
只见他一挥手,铁签如雨,叮叮当当地把祠堂前的空地插成了一片铁签从林。
那一桌尚温的菜肴也被打得稀碎,倒是菜香四溢。
铁签并没有避过王淼一行人的打算,而是王淼在头顶升起了一个巨大的水球。
铁签激射过来,在水的阻力下,纷纷停滞。
“你是不是有病?”
王淼除了共工,可不惯着其他任何人。
当即就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