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复碾压的尸体,和从尸体中挤出来的猩红液体。
但直到她眼睛都干了,也没看到人影。
她意识到一个可能:
江复掉下去的时候,摔在了车顶上,随即立刻发动了隐身能力,从而被车流送走了。
孕妇气呼呼地从高架上一跃而下,顺着地面车流的方向,一路寻找去了。
直到孕妇走远,攀附在高架底部的江复才又趴回高架。
在坠落的一瞬间,他便靠着臂力,完全攀附在高架下面。
出租车司机见他还活着,还告知他自己报了警,也叫了救护车。
江复浑身疼得不想说话,只是摆了摆手,便往高架的出口走去。
他知道自己这回可能真的凶多吉少了。
很多事情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
算上这次,他参加了四次“城市猎杀”,主要原因就是为母亲治病。
每次获得报酬,除去两名狱警的好处费,还剩八十万。
四回,足足三百二十万。
但他知道,八十万治不好的病,大概率四个八十万也治不好。
上限就在那了。
但是,万一是小概率呢?
万一能让母亲恢复健康呢?
万一奇迹发生了呢?
为了这个万一,他一次次地搏命,又侥幸活下来。
但是,结果还是得看天意。
这就很煎熬了。
他从高架下来,身上的鲜血与狼狈让路人纷纷侧目,他也管不得许多,找了一辆小电驴。拿钱让别人解锁,自己骑着,往医院去。
他何尝不知道医院可能有人守着,但就是因为医院有人守着,他才更要过去。
“城市狩猎”幕后的人,已经不守规矩了。
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对母亲做点什么。
他要将母亲从医院带出来,是最好也是概率最小的结果,就是他将母亲偷偷带出来;
最大的可能就是让猎人成功猎杀,游戏结束。
母亲也能没事——
希望能没事吧。
医院的建筑轮廓在他眼中浮现,越来越近。
他并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在医院的侧面,找了个楼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母亲所在的住院部大楼。
他所在的这个位置,能看到母亲的窗户。
但窗户里,也已经多了其他人影。
一想到里边可能有自己要面对的B级超能力者,他就感到深深地绝望。
他上回,在现实中看到B级超能力者出手,是什么时候了?
记忆很遥远,那时候他刚上大学,那名B级是全校一万多名新生的军训总教官。
想不到,如今要和这么多总教官一个级别的人交手。
从他们手底下,救出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
或者,被他们杀死。
大概率是被杀死吧?他想。
可惜看不到母亲康复了;
可惜还没有洗脱身上的罪名;
可惜还没有结婚生子,母亲一直很想抱孙子。
虽然自己总是强调,单身一辈子也没什么。其实是因为压根就没有女性朋友找他。
他可有太多想做的事了,想象太美好,也更衬托出眼前的凶险。
他拉上兜帽,抱着赴死的心态,往医院走去。
却哪知,还未步入大门。一只手就突兀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猛地被吓了一跳,像应激的动物,一下窜出老远。
他脑海中甚至想到了自己的死法,只可惜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只可惜,连活动策划者毁约的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死得不明不白。
“总算抓到你了。”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的人说道。
这个声音!
江复一愣,抬头看去,讶然出声:
“典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