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回来是啥时候来着?你小子嘴还挺严,这么能赚钱都一声不吭,回来给你爹妈带什么好东西啦?”大婶子嘴里叼着瓜子皮还跟机关枪一样突突个不停。
江远知道这时候得少说话,说多错多,待会儿经过加工不定变成什么样,所以只是笑着摊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带。
“你这孩子,不是婶子说你,怎么回家都不知道带点东西呢?哦,你都开上大奔了还舍不得给爹娘买点补品?”
对方吐了口瓜子皮嘿嘿笑道:“懂了,买啥都不如直接送钱来的爽快,对吧?你兄弟要有你一半能干,我可就享福喽!
这次回来打算给你爹娘多少钱?大几十万总得有的吧,把你养这么大供成大学生,花了多少钱费了多少心……”
宋月秀刚喂完鸡,正准备和面中午擀面条,就听见门口一阵叽里呱啦。
“他婶子你就别说笑话了,你还不知道他?挣一个花俩,隔三差五还得从我们手里搜刮点,这车一看就是偷偷开老板的!”
她出门一看竟然是儿子回来了,家门口还停着辆明显价值不菲的汽车,当即接过话茬抱怨道:“回家都不知道打个电话,你把老板的车偷开回来干什么?给人家刮了蹭了赔得起吗?”
边抱怨宋月秀边拽着儿子拍了两把灰,“你瞧瞧穿这衣裳还是前年买的,也不知道个干净洋气。你打扮的利索点、嘴巴甜点早就能在公司找到对象了,一天天赚不了几个钱也不知道都花在哪儿,连身像样衣裳都买不起。
光开老板的车有什么用?又不是你的,还能凭着别人的车找上对象啊?不务正业!”
听到这话,大婶子上下一打量果然穿的衣裳、鞋连自家儿子那些牌子货都比不上,脖子上也没带金链子手腕上也没大金表,甚至连口袋里露出来的手机都能瞧见屏幕上的裂纹。
八卦热情顿时萎了,她嗑着瓜子又绕着车转了一圈用手搭着凉棚凑到玻璃前往车里看,果然空荡荡的连个皮包都没有,瘪瘪嘴笑道:“开老板的车啊?那你可小心点,人家这车多金贵,磕了碰了得花不少钱哩!”
宋月秀很配合的使劲儿点点头,脸上带着些无奈转身去开大门,“开进院里来吧,要放外面让淘气孩子给划了,你那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工资,可赔不起哩。”
等车停进院里大铁门关上,大婶子嗑着瓜子去找街口正打牌的牌友们蛐蛐,“你说现在的年轻人,虚荣心也忒强了。江远好不容易上大学出来,一个月才赚三千块钱工资,就敢开老板的大奔。你们说他偷摸开回来被老板发现,会不会被辞了?”
“是偷摸开回来,还是偷得?”
“不能是偷,没看短视频说嘛,人家可贵可贵的车上都能定位。”
“江远混的也行啊,老板让他开说明信任,村里二愣子刚买了辆三十来万的车,他表弟想开去相亲都不舍不得哩。”
“混的行个P!回趟家连箱牛奶都没舍得买,你们没看见他那身衣裳,还是上大学的时候穿的。”
“村里可真没几家还住他家那样红砖房的了,真混的还行,早就有钱翻盖房子也好说媳妇儿……”
…………
大门关上,江远没听到外面的蛐蛐声,打量着还是自己小时候盖的红砖房子,母亲收拾的很干净但在邻居家衬托下依旧显得破败不堪。
其实往前追些年,他家在村里也算得上中等条件。
爷爷能干也肯吃苦,当年还是盖的村里第一批洋气的表砖房,江远印象里还能记起那种蓝灰色表砖内里土坯的老房子,睡觉挨着的土墙上糊着报纸,狭小的木格子窗户上连玻璃都没有,到了冬天都用窗户纸糊上。
后来父母把自己留在家里一起去镇上打工,赚了钱翻盖了红砖房,墙根还用砂石、瓷砖贴出各式花样。
按照他们的计划,等自己长大需要结婚成家的时候也攒够了钱再盖更高大漂亮的房子当新房。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种田、打零工一块块攒下来的钱,查出爷爷得了癌症以后不想放弃,结果连个水花都没看见就花完了还欠了些外债。
这几年全家都紧巴巴过日子,攒了钱先还债,哪还有力量去盖动辄二三十万的新房子。
“看着吧,你开这么个车回来,吃过晌午饭家里就该来人借钱了。”宋月秀给他洗了个苹果,在围裙上擦着手上的水渍,小声问道:“前阵子一声不吭给我们打了两万块钱,你之前不是说又换了份新工作吗?现在到底上什么班呢?”
江远知道家里人帮不上什么忙,向来报喜不报忧,否则除了给他们添堵没有任何意义,至于总是把公司干倒闭的事情就更不敢提了。
但现在手里有钱也不能总是藏着掖着舍不得花,所以他按照早就想好的借口,略含糊道:“我还上大学的时候,给您说过跟着别人学了点手艺,还记得不?其实就是跟着人家学手工制香。
现在我做的香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