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臣未曾听闻过,想来是有人谣传。”
“至于大宅美妾一事,确实是臣所为。”
“不过她们都是自愿陪伴陆学士身边,你情我愿之事,臣也不好阻拦。”
“大宅则是听闻陆学士在西安城尚无居所,暂时借与他居住。”
“是吗?”
朱樉撇撇嘴,看向这老狐狸。
拍拍手,一道消瘦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
正是替陈家子弟辅导课业的陆学士,陆朗。
“陆朗,你说说吧,这事是你说的这样吗?”
陆朗乃是诚恭伯陆三思大哥的儿子。
从洪武三年,就在朱樉手下学习。
“两月前,陈农正寻到我,说是希望能帮他家的子弟辅导功课。”
面颊微微凹陷,显然久被酒色所伤的陆朗,抬头看了陈敏恭一眼,就开口说道:
“当时我并无空闲时间,在从事蒸汽动力机的制造事务。”
“便严词拒绝了。”
“是陈农正说,不用太多时间,只需每旬抽出两三日空闲时间,稍微指点指点便好。”
“正赶上西羌叛乱,殿下外出平叛。”
“大师兄也要分心替大军筹划,蒸汽机一事便慢了下来。”
“我也就有了时间,就答应了下来。”
朱樉面露不快,轻轻踹了他一脚:“说重点!”
“地你是不是收了?”
“还有那些宅子、美人!”
陆朗在朱樉面前,完全和鹌鹑一样,不敢反抗。
“确有此事,陈农正答应我,若是他家的子弟能考上。”
“就在三原上给我一千二百亩良田。”
关中灌溉水系重新开挖之后。
土地田亩的价格飞涨。
即使是在边边角角的土地,也能够卖到五两以上。
像是三原之地的上田,每一亩都能够卖到二十两白银以上!
这一千多亩的天地,价值两万多两银子!
别说是陆朗这个搞学术的,就算是坐拥万贯家资的富豪,也要为之侧目。
“老夫未曾说过这话,还请殿下明察!”
陈敏恭对着朱樉恭敬一拜道:“这定是陆学士记错了。”
“千亩良田,便是老夫想给,也拿不出如此多。”
“老夫年俸不过数百两,如何能有如此多良田!”
陈敏恭越是撇清关系,朱樉脸上的笑容就越盛。
到最后几乎是要大笑出声。
“这么说,陈农正家中并无良田万亩喽?!”
陈敏恭心头一颤,还是死撑着说道:“老夫家中确实没有如此多田产。”
“那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朱樉从屏风后的桌子上,拿出厚厚一叠契据。
层层叠叠,似乎有数百张之多。
“这些可都是陕西府衙内,留存的土地流转契约!”
朱樉拿起一张看了看:
“这张上,就记载有你儿子名下在渭南岭口镇土地三千二百亩!”
“于洪武三年换契登记。”
新朝初立,换契是常见之事。
将前朝的地契,换成今朝的地契。
不换契,就无法证明你合法拥有之前的土地。
“啧,贵公子年纪轻轻名下就有三千多亩良田,着实惊人呐!”
朱樉又拿起一张地契:
“哟,这张是你女儿的,名下也有土地一千多亩。”
“这些里面加起来,怕是能够七八万亩的土地!”
“难怪你能那么大手笔让陆朗给你的子弟辅导课业。”
“家底都能比得上几万户军户了!”
陈敏恭额头渗出大量冷汗,却还强忍情绪道:
“殿下,本朝从无律法规定,不能拥有万亩田产。”
“况且这些都是臣的子侄所有,臣并无一亩良田!”
朱樉笑笑:“我还没说什么呢!”
“陈农正不必如此害怕。”
“大明律确实无此条律法。”
“本王也无法更正大明律。”
“不过,本王提督陕西、西北诸军事。”
“拥有自由调兵、练兵之权。”
“本王已经决议,自关中迁移民众至河西走廊屯田实边。”
“第一批人,便从渭南岭口镇调发。”
“人数也不要多,三千人就好了。”
“陈农正以为如何?”
朱樉此举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则是在抽陈敏恭这样过去严重依赖土地的豪族的根基。
陈家之所以能够在关中拥有莫大的影响力。
根本就是他们拥有的这数万亩土地,捆绑了成千